被牀子弩早已經快要釘城蜂窩的城門,幾乎經不起歷仲方等人的衝擊,那巨大的城門便如同風燭殘年中的老人一樣,發出痛苦的吱呀聲音緩緩倒了下去。
身在中軍帳外,層層親軍的守衛下,一面仰望望樓車上葉青的李知孝跟洪遵,此刻一個個臉色煞白,時不時用有些驚懼的眼光看看葉青,時不時的墊腳、仰着脖子,視線越過那一層層如同潮水般,喊殺聲震天的宋軍而向城頭的方向望去。
濃濃的黑煙夾雜着巨大的轟隆聲,腳下的大地從第一聲巨響開始到現在,彷彿也剛剛恢復了平靜,或者是習慣了那震耳欲聾的轟雷聲一般,似的戰鼓聲、喊殺聲再次佔據了上風。
不知不覺的,兩人幾乎是同時動了動乾澀火熱的喉嚨,吞了口唾沫,面面相覷的望着彼此,戰場上的形勢,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原本以爲將會是一場金人穩佔上風的戰爭,不想卻變成了宋軍佔有壓倒性優勢的攻城勝利之戰。
看着城頭上倉皇失措,因爲那西域炮的殺傷力而抱頭鼠竄的隱隱宋軍,兩人的心頭一時之間不知是喜是憂。
原本想着,一旦葉青無法攻下徐州城,他們便正好趁機奪得兵權,從而率領着淮南東路的五路大軍繼續北上,不再徐州做逗留。
但誰能想到,葉青……竟然還藏有殺手鐗,藏有連金人……不,連任何人、連徐州那堅實厚重的城牆,都無法阻擋的殺手鐗,竟然讓他輕而易舉的,憑藉着西域炮,就擊垮了金人在徐州城頭上的防線。
完顏鄭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城頭上亂成一團毫無戰力的金兵,此時此刻無論他率領着親軍就地殺了幾個怯戰之人,但前方的金兵,依然還是毫無懼色的要從他跟前往城下逃去。
身爲大金國的皇族,山東西路中,朝廷最爲信任、倚重的將領,完顏鄭絕對有資格鎮守與宋廷最近的雄城徐州,也正是因爲他姓完顏的緣故,朝廷纔會把整個徐州放心的交給他來鎮守。
但誰能想到,自己原本以爲固若金湯的徐州城,竟然在宋人的攻城之下,連一個時辰都沒有挺過來,就已經被人在城頭上打散、打的潰不成軍。
“大人,城門破了。”手下連滾帶爬的跑到完顏鄭的跟前,瞳孔渙散,一臉的緊張與茫然的說道。
“大人,北面城牆守不住了,我們往城裡撤……。”守着北城牆的將領,瘸着一條腿,全身盔甲凌亂,跑起來有些滑稽的到了跟前急急說道。
“宋軍……攻上城頭了?”完顏鄭有些超乎平靜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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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們……我們擋不住他們凌厲的攻勢,請大人治罪。”守城將領跪地說道。
“怎麼會這樣……。”完顏鄭苦澀與無奈的語氣之中,更多的是不解,爲何宋軍突然變得如此強勢,竟然能夠在不到一個時辰內,就攻下他鎮守的徐州城。
即便是宋軍出現在徐州城下時,讓他着實吃了一驚,即便是宋軍的出現,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但兩天的時間,也足夠他來調兵遣將來死守徐州城了。
可……
“那呼嘯而來的到底是什麼?宋軍的投石車可曾有如此威力?”完顏鄭並不着急走下城牆,即便是如今站在西面一些的城牆處,肉眼都已經能夠清楚的看到,衝上城牆後正奮勇廝殺的宋軍。
“那如同轟雷一般,讓整個城牆都跟着顫抖的……。”完顏鄭的神色若有所思,不理會身旁急急催促他的手下,繼續喃喃道:“當年武州,宋臣葉青曾以區區百人殲我大金精銳鐵騎三千人,據說……武州一戰就有如同天雷一般的爆炸聲……敗了啊。”
“大人,即便是宋軍攻下城牆,我們還有人……。”守將看着神色落魄的完顏鄭,竟然就這麼輕易的認輸,急忙勸道。
“那碩大的旗幟上面的葉字,就已經說明了,今日攻我徐州城之人,正是葉青。不必做徒勞的反抗了,投……投降吧。”完顏鄭神色之間難掩痛苦與失望,夕陽照射下,城牆上的他,顯得極爲落魄跟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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