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好久不見。”白純在樑興開門,趙汝愚含笑站在門口時,立刻起身行禮道。
“趙某來遲,有勞三品令人葉夫人久候了。”趙汝愚踏進房間,彬彬有禮的說道。
白純聽着趙汝愚刻意加上自己三品外命婦的稱呼,還是平靜的請趙汝愚坐下說話。
隨着樑興走出房間帶上房門,房間裡只剩下了白純跟趙汝愚時,兩人臉上剛纔還隨和的笑容,也彷彿被那扇房門關在了外面一般。
“不知道葉夫人何時來的臨安,可是爲令尊被罷免一事兒而回呢?”趙汝愚開門見山,直接了當的問道。
“家父不善爲官,已是不爭的事實,我這一次只不過是盡人子之責送家父回來吧了,並無再斡旋之意。”白純平靜的說道,原本就不太愛笑,一直都是一股淡漠高冷氣質的她,在兩人心照不宣的談話之餘,也使得房間的氛圍顯得更外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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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來,葉夫人是不打算在爲令尊再謀仕途一道了?那麼葉夫人今日找趙某,可是有其他要事?”趙汝愚的目光一直都盯着白純那如同深井似的眸子,像是要找出一絲破綻跟不安似的。
如今的趙汝愚,在扳倒信王之後,重得當初趙構的信賴,從而一發不可收拾,如今已經大有要取代周必大,成爲吏部尚書的趨勢,所以如今意氣風發的他,在看到白純遞給他的請柬後,第一反應便是葉青的夫人很有可能是因爲其父之事兒而有求於他。
但如今看着面色平靜,甚至是頗爲冷漠的白純,趙汝愚不得不在心裡重新揣摩着,白純突然以護送其父爲名回臨安,是不是有着其他的什麼目的?
白純罕見的笑了下,同樣是看着趙汝愚那雙眼睛道:“趙大人如今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但如今朝堂之上王相獨斷,而趙大人又與右相韓大人、以及如今率兵鎮壓自杞、羅殿的韓侂冑韓將軍交情匪淺。趙大人可曾想過,如今距離您不過咫尺之遙的吏部尚書一職,會因爲王相跟韓相之間的關係,而旁落他人呢?”
“你什麼意思?”趙汝愚皺了皺眉頭問道,眼前這長得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此刻給他一種,彷彿葉青在跟他說話的感覺,無論是那語氣,還是神態,都是能夠捕捉到一絲葉青的影子,真不愧是一對夫妻,還真是有夫妻相啊。
“趙大人心裡應該比我更清楚纔是。”白純平靜着神色,繼續淡漠的說道:“如同趙大人心裡擔憂的一樣,韓相如今跟王相勢同水火,雖然趙大人被差遣爲吏部尚書支持者不乏少數,但若是王相想要從中作梗,恐怕這個時候,能夠跟王相相抗衡者不過兩三人而已。”
“葉青想要跟我聯手,還是想要跟韓大人聯手?”趙汝愚思索了下問道。
在他的腦海中,如今能夠制衡在朝堂之上獨斷專權的,恐怕是除了聖上之外,便再無他人。
但白純卻說還有其他人,這讓他不得不去聯想,是不是如今葉青感受到了來自王淮給他的危險,爲了保命,所以又開始想要通過自己,投到韓誠麾下,一同來對抗王淮呢?
“非也。”白純面無表情的搖頭說道。
“非也?”趙汝愚吃了一驚,腦海中快速的在臨安城,甚至是整個大宋朝廷的各地官員之間搜索着,他實在也想不出來,如今還能有誰能夠在朝堂之上制衡獨斷專權的王淮。
“因太上皇一事兒,當今聖上傷痛悲慼難以處置朝政,長此以往下去……趙大人想必也知道,對我大宋江山社稷有弊無利,而今聖上爲感聖恩而優於孝,太子殿下如今也已經三十三,正所謂三十而立,如今豈不是正是最佳時機?”白純一直藏在袖子裡的雙手,如今因爲緊張的緣故,已經滿是細汗,但表面上依舊是冷漠平靜的說道。
“你是想讓我擁立太子繼位,稟請聖上禪位?”趙汝愚愣了一下,隨即會意過來,嘴角帶着不屑的笑容冷笑道:“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聖上如今雖然以孝爲先,但終究還是在春秋鼎盛……。”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趙大人真的這麼認爲嗎?如今聖上比至半年前甚至一年前的情形,難道趙大人真的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差別?”白純打斷趙汝愚的話語,極力鎮定的說道。
此時的她,強忍着望向房門的方向,但心裡卻是一直在緊張的催促着,鍾晴怎麼還不出現,若是她不來,自己一個人說的話,又怎麼會讓趙汝愚信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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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白純意料的是,本以爲趙汝愚還會再次出言嘲諷自己或者是反駁,或者是治罪於自己妄議朝政、蠱惑朝臣之罪,但令她想不到的是,當她說完後,趙汝愚確實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時間在這個時候彷彿過的極爲緩慢,整個房間裡的空氣也顯得越發的凝重跟詭異,寂靜之餘,白純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聲,彷彿趙汝愚都能夠聽到似的。
並沒有等到門口響起敲門聲,趙汝愚緩緩的擡起手,短期手裡的茶杯,靜靜地看着白純,而後又突然放下了茶杯,沒一會兒的功夫,則是又端起了茶杯,如此反覆之下,就在白純以爲趙汝愚要端茶送客時,卻見趙汝愚又一次的放下了茶杯。
“這是太子府的意思,還是葉青的建議?”趙汝愚思索了很久,看着眼前的白純,他突然之間想到,葉青在臨安時,因爲頗黎一事兒,最終跟太子府走的極近的事實。
如今雖然葉青人在北地,而朝堂時局自己自然是一清二楚,如今朝堂之上對他葉青則是惡意中傷居多,所以葉青會不會……跟太子府早已經密謀已久,所以纔派了他最爲信任的人來跟自己談?
“是誰的意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趙大人可有此意?”房門打開的瞬間,鍾晴站在門口,看着房間內的白純跟趙汝愚淡淡的說道:“聖上無力處政已是不爭的事實,若是任由朝堂如此下去,大宋江山社稷早晚危矣。”
“信王妃?”趙汝愚整個人瞬間一僵,而後滿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震驚的望着站在門口的鐘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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