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臣以爲葉青雖然剛剛收復了北地四路,但若是如此年紀便任樞密使……。”韓誠對着趙昚行禮道,只是話剛說了一半,便被身後的韓侂冑打斷,而後在其耳邊飛快的低語了幾聲,於是接下來韓誠的話語在停頓了下後,便成了:“稟奏聖上,軍伍之地向來喜有勇有謀者,而葉青如今也已經證明自己,其統帥三軍的才華,足以保我大宋邊疆無憂,臣爲聖上賀、爲大宋賀。”
原本聽意思是要反對趙昚差遣葉青爲樞密使的話語,被韓誠停頓之後,竟然完美的轉回成了贊同的意思,這讓上首的趙昚瞬間是鬆了一口氣,一個半懸着的心,也終於是放了下來。
王淮憋在嘴裡的話語,在韓誠剛一開口後,本能的想着在韓誠反對完後,自己再開始反擊,但不想韓誠竟然半路變卦,原本要反駁的話語,一下子變成了贊同的意思,於是一時之間立黑着臉立在當場,心頭哀嘆了一聲大勢已去。
整個大殿內,在少了韓誠的反對後,便有一大半人不會再持反對意見,而剩餘的人,要麼是跟趙汝愚有着瓜葛,要麼是跟史彌遠有着瓜葛,或者是跟葉青有着瓜葛,於是,葉青等人的樞密使、知樞密院的差遣的事情,便算是塵埃落定。
史彌遠、葉青、韓侂冑三人互望一眼,而後開始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開始當着衆朝臣、以及各國使臣的面,開始再次彈劾起王淮。
除了之前的受賄一事兒外,這一次,則是多了大理寺、御史臺的彈劾,便是暗地裡挑撥大理馳援自杞、羅殿兩國一事兒。
不用等葉青三人拿出證據來,大理寺、御史臺,以及刑部侍郎,包括剛剛被賜封的羅殿、自杞,以及大理太子,便主動站了出來,承認當初是受了王淮的鼓惑,而後纔會與大宋朝爲戰。
趙汝愚有些驚訝的看着葉青、韓侂冑,終於明白了爲何在麗正門外,韓侂冑要跟葉青說聲謝謝了,也終於明白,包括史彌遠在內的葉青三人,雖然如今已經是分成了兩派,但他們對於除去王淮,依然是當成了他們共同的目標。
這樣的細思之下,趙汝愚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又有些孤立無援,畢竟,韓侂冑聯手葉青、史彌遠扳倒王淮的事情,他並不是很知情,而且已經與自己真正結盟的韓侂冑,也不曾跟自己提及過,今夜他們會聯手彈劾王淮。
王淮原本黑着的臉色枯井無波,從韓誠反對到變卦成贊成,他就知道今夜算是大勢已去,所以面對羣臣的攻訐、彈劾,以及聖上的質問,王淮自始自終,不曾把鼓惑大理出兵的主謀史彌遠拉進來,反而是一力承擔了鼓惑大理的罪責。
於是一場爾虞我詐、真真假假的鬥爭之中,王淮終於在這一夜倒塌,而葉青等人,也在這一夜,終於是分出了涇渭分明的派系來。
大理寺成了王淮接下來的去處,殿前司的兵士帶着王淮從葉青旁邊經過,停下來的王淮看着葉青,終於還是說道:“葉大人好謀略,若不是親身體會,還真要以爲葉大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了。”
“王大人放心,當年的恩情葉青絕不會忘記。想必王大人也應該清楚,如今……即便是刑部,也沒有大理寺安全。所以王大人大可放心自己的安危。”葉青對着王淮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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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淮難得的笑了笑,而後嘆口氣,便在羣臣跟使臣的衆目睽睽下,大步走出了大慶殿,既然葉青說了大理寺最爲安全,那麼他也相信,這個時候葉青也決計不會再對自己落井下石。
隨着王淮像是在意料之中的離場,而後關禮再次當着衆人的面,開始宣旨趙昚的禪位旨意。
幾乎就在關禮唸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大慶殿外的一名太監,便已經藉着燈光照不到的陰影飛快的離去,於是在原本應該屬於皇后的仁明殿內,那剛纔還在大慶殿外的太監,此刻則是出現在了太子妃李鳳孃的跟前。
而在李鳳孃的旁邊,則是一臉凝重的鐘晴,此刻跟李鳳娘一同看着那太監氣喘吁吁的稟奏道:“聖上……聖上剛剛於大慶殿,當着衆臣跟各國使臣的面宣旨禪位了。”
“真的嗎?”李鳳娘與鍾晴幾乎是同時開口問道,不過一個語氣是充滿了驚喜,一個則是略微的帶着一絲的緊張。
“千真萬確,奴婢不敢胡言。”太監急忙說道,額頭上的汗也開始順着髮際往下流。
“如此說來,豈不是明日本宮便是……我大宋朝母儀天下的皇后了?”李鳳娘風情嫵媚的眼睛,此刻變得格外的犀利,身上也開始散發出濃濃的雍容華貴的氣息來。
鍾晴則是愁上心頭,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便是因爲她事先壓根兒不知道,今夜太子會逼迫聖上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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