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過說的是自家或尋常百姓家的事情,但即便是放大了說,就連趙宋宗室何不是如此?
五世而斬!如今的趙宋宗室,還有多少當年太祖文韜武略、英明神武的影子,如今的宗室,開枝散葉之餘,一任任的皇帝繼承下來,又有多少是一脈相傳?
雖然依舊是趙宋江山,可如今的趙宋,與當年剛剛立國的趙宋,到底還有着多少的關係呢?
“你一大早上看到我,不會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吧?”葉青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趙師淳,眯縫着眼睛問道。
“我還從沒有見過一個人,會一大早上出現在別人府裡的後花園裡,這樣的人臉皮是得有多麼的厚。”趙師淳冷冷的說道。
遠處趙師淳寶貝女兒歡快的笑聲,以及葉家兩公子那肆無忌憚的笑聲,倒是給後花園裡增添了一份純真無邪的天真爛漫,彷彿也使得還坐在水泥臺上的兩人,心境也變得清澈了許多。
但既然出現在了崇國公府的後花園處,葉青的思緒顯然不可能就只停留在那遠處的天真跟爛漫上。
“慶王如何?”葉青帶着笑意淡淡的問道。
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的趙師淳再次愣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
長長的嘆口氣,遠處那繼續升起的朝陽,金色的光芒繼續擴大,照耀着整個世界:“你打算動劉德秀了?”
看着不說話只微笑的葉青,趙師淳繼續問道:“就沒有其他的方法嗎?就必須要……要……要如此方法讓慶王回心轉意嗎?”
“朝堂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今日爭吵賭氣不一起玩耍過後,明日便可不計前嫌的和好如初。”葉青笑着望了一眼那天真無邪的笑聲傳來的方向,繼續說道:“爛漫純潔是他們的權利,我們早已沒有了那些個權利,朝堂之上、治國安邦之道上,匡扶社稷、收復失地的路上,更不會有這些,有的只是爾虞我詐,慶王宅心仁厚,若不然的話,我也不會默許他來揚州……。”
趙師淳皺着眉頭快速的說道:“但他來揚州,實則你是爲了利用他,非是因爲他宅心仁厚,不爭不搶。”而後幾乎是一同跟葉青嘆了口氣,道:“趙汝愚早年我遊歷巴蜀時曾見過,雖然油滑了一些,但……但其人……我並沒有發現他的野心會如此之大。”
“太上皇禪位不久,聖上登基甚至可以說完全是趙汝愚、韓誠父子的功勞,崇國公可想過,若是一旦太上皇不在的話……朝堂還會發生什麼?別忘了,如今的太上皇,可是在太子繼位不久後,便從皇宮搬到了孤山。兩年不曾下葬的高宗皇帝棺槨,到底是因爲太上皇如今想要下葬了,還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再他搬離皇宮後的無奈之舉。當今聖上能夠繼位,是趙汝愚、韓誠父子的功勞,但聖上在朝堂之上的威望、影響力,顯然不如太上皇,而太上皇如今的威望,顯然也不如高宗皇帝。太上皇當年繼位,有高宗皇帝爲其震懾朝臣,而如今聖上繼位後,太上皇……做得到嗎?若是任由他們繼續聯盟下去,誰敢保證,早晚有一天,會不會韓誠父子擁立一個傀儡皇帝趙汝愚登上帝位!到了那時候,你趙師淳就是想要後悔都沒處後悔。”葉青的語氣極爲凌厲,話語也說的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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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師淳不說話,低頭看着腳下的青石鋪就的小徑,沉默了一會兒道:“不是還有你嗎?”
“憑我葉青一己之力能夠做什麼?又能夠阻擋什麼?朝廷不撤我淮南東路安撫使一職,你只看到了朝廷是因爲北地四路的關係,所以才繼續置我淮南東路的震懾金人的差遣,因爲只有我葉青贏了金人,收復了失地。但更進一步說,自太上皇、聖上起,他們的心裡頭,難道就沒有把我往外趕,不讓我在臨安繼續做大,行樞密使真正之職的意思嗎?”葉青反問着道。
“爲了江山社稷,朝堂穩固,聖上或者是太上皇會平衡利弊,所以你葉青便是被犧牲的那一個,因爲在他們看來,此時此刻的朝堂之上,顯然趙汝愚、韓誠父子對他們更爲有利一些,也更利於他們梳理朝堂政事?”趙師淳不傻,又豈能真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只是他已經不問朝堂事多年,如今的他,只想做些力所能及,但又不傷宗室的事情而已。
“何爲五世而斬?我大宋朝廷逃的了第一次,不見得還能逃的了第二次,崇國公,要三思啊。”葉青起身,看着依舊低頭的趙師淳說道,而後便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國公府的後花園深處走去。
“你會擁護當今聖上?”趙師淳擡頭、起身,看着葉青向他後花園深處遠去的背影高聲問道。
“我葉青生是大宋之臣,死是大宋之鬼。”葉青身形雖遠,但話語還是清晰的傳到了趙師淳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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