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一己之力或許並不會讓葉青、趙師淳如此大費周折,但正是因爲劉德秀德參合,讓葉青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用着各種手段來拉攏慶王。
雖然看似發生在淮南東路,但若是慶王一旦立場不站在他葉青這一邊,那麼在臨安朝堂之上,葉青的影響力則是會相應的被韓侂冑、趙汝愚消弱。
這自然是葉青不願意看到的,所以他也必須藉着慶王的手除掉劉德秀,離間韓侂冑跟趙汝愚之間的關係,給還在臨安的鐘晴創造機會也好,消除一些來自趙汝愚的也罷。
總之,慶王雖無實權,但堂堂一個宗室王爺出現在淮南東路,他若是稟奏朝廷的奏章,還是直接給聖上的奏章,都自然而然的會影響着朝堂之上那微妙的平衡。
葉青的最終目的,自然是要幫着鍾晴報仇雪恨,但如何能夠不露痕跡的除去趙汝愚,或者是借他人之手來除去趙汝愚,則是他想了很久很久,纔開始把主意打在了,在臨安前往趙汝愚府上赴宴的慶王身上。
趙師淳離開葉府的時候,葉府特意派了馬車送趙師淳回府,顯然,趙師淳已經十足的厭惡了葉青的提議,讓其繼續從後花園翻牆回去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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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玲兒還留在了葉府裡,玩瘋了的小丫頭不願意回去,趙盼兒也不知道何時,打着找姐姐的名義,來到了葉府內,所以如今白純與葉青雖然在書房,但耳邊都是外面夕陽下,幾個小傢伙那天真爛漫的玩耍笑聲。
“這是關於韓侂冑的消息。”白純把一封密信放在葉青的桌前,而後又拿出一封道:“這是鍾晴的。”
“韓侂冑怕是又要再次平定西南了吧?”葉青掃了一眼第一封密信,而後直接拿起鍾晴那封問道。
看着葉青只關心鍾晴的信件,並不去拆關於韓侂冑的信件,白純心裡頭也不知道該替鍾晴高興,還是該說眼前的傢伙,心裡只掛記着鍾晴。
“兵部尚書留正,跟趙汝愚關係向來要好,如今趙、韓二人在朝堂之上又是同盟,所以我想,韓侂冑是不想失去這個有兵部支持他平定自杞、羅殿的機會。當今聖上對於此事兒根本沒有一個判斷,甚至連自杞、羅殿使臣剛剛在臨安求和一事兒,也給拋置了腦後。”白純蹙眉說道。
前些時日自杞、羅殿剛剛跟朝廷講和,如今還沒有過幾個月,朝廷就要出爾反爾的再次出兵平定,這讓白純覺得,朝廷的協定有些太過兒戲了。
“這件事兒並不能怪聖上,何況,當初聖上便是在韓、趙二人的擁護下順利繼位的,所以這個時候,聖上自然是不可能否決韓、趙二人的提議。隨着我離開臨安,韓侂冑留在臨安的作用也已經不大了,有趙汝愚一個人在朝堂,還有其父韓誠鎮守,所以他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我在外立功,而他枯守朝堂的,所以打算繼續平定自杞、羅殿,也是在情理之中。”葉青一邊看着鍾晴的信件一邊說道。
“所以是不是接下來的臨安朝堂,就成了史彌遠跟趙汝愚鬥爭的地方?”白純小心翼翼的問道,對着朝堂之上這些官員的態度,她把握起來顯然就不如鍾晴那般敏銳。
“不錯,可以這麼說。其實趙汝愚更想要的是,在他跟史彌遠爭鬥的過程中,側面去試探性的挑戰韓誠這個左相的權威,畢竟他是右相,更想讓自己的權威,達到當年湯思退任右相時的巔峰權威。但可惜,趙汝愚不知道什麼叫貪多嚼不爛,只知道自己有宗室身份這個優勢,卻一點兒也不清楚自己的弱點跟劣勢。”葉青放下鍾晴的信件,冷笑了一聲說道。
“這麼說來,趙汝愚豈不是無疑於以卵擊石?他難道看不出來嗎?”白純帶着一絲傻白甜的表情問道。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趙汝愚即便是心裡想到了,也不代表他會重視,權利的慾望已經讓他有些開始衝昏頭腦了。何況,在他看來,他還有宗室慶王等人在背後支持他,所以這自然是更助長了他內心對朝堂的野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葉青有些惋惜的說道。
眼下的形勢對他是越發的有利,元日過後,隨着韓侂冑離開臨安,趙汝愚必然是要立刻在朝堂之上有所行動,希望以此來鞏固自己右相的權利,而後利用跟史彌遠的爭鬥,試探着挑戰韓誠這個左相的權威。
葉青相信,一旦趙汝愚跟史彌遠正面交鋒,趙汝愚必然會仗着自己宗室加右相的身份,開始對左相韓誠指手畫腳,從而藉此機會,達到能夠讓韓誠循序漸進的由配合他在朝堂之上攻訐史彌遠,再到以他爲尊的聽他發號施令,從而使得韓誠在朝堂之上的權威漸漸被他奪走,最後達成當年湯思退任右相時的朝堂風光。
自然,這對於葉青來說,恰好是一個利用劉德秀、慶王來給趙汝愚、韓誠之間暗戰關係添把火的大好機會,一旦韓誠隱隱察覺到了趙汝愚有挑戰他左相權威的意思,而淮南東路的劉德秀正好被慶王的奏章在朝堂之上彈劾,那麼試想一下,這個時候的韓誠,還會認爲是葉青在背後搞鬼嗎?
何況那時葉青如同韓侂冑一般,已經是在率軍前往各自目的地的途中了,所以最終這筆賬,還是會算在了趙汝愚的頭上,會被韓誠認爲是趙汝愚聯合了慶王,一同在打壓他這個宗室外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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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晴信上說了什麼?”白純皺眉,剛剛葉青的解釋,聽的她頭暈眼花,腦海裡一頭霧水,現在也沒有完全梳理明白,到最後得益的人,到底會不會只是葉青一人。
“沒什麼,也是跟這封關於韓侂冑的事情差不多。”葉青一邊說,一邊把信遞給了白純,而後道:“告訴鍾晴再忍忍吧,元日過後,她想要看的一切應該就會見分曉,讓她千萬莫要在臨安輕舉妄動。至於信中提到的黃貴妃……做個假的誘餌拋給趙汝愚吧,想必到時候,趙汝愚一定能夠用的上的。”
“什麼意思?”白純瞬間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就如同是上一次她跟鍾晴,一同在一品樓說服趙汝愚支持太子繼位時一樣的感覺,隱隱覺得,葉青好像又給趙汝愚挖了一個大坑。
“趙汝愚決計不是韓誠的對手,甚至也不是史彌遠的對手,只要史浩還能夠苟延殘喘的活着,那麼史彌遠基本上就屬於在朝堂之上立於了不敗之地。要不然你以爲他憑什麼,能夠在這個時候還屹立於朝堂之上巍然不倒。所以一旦趙汝愚失勢,感受到了危機後,他必然是要請聖上來主持公道,那時候只要放出一絲皇后對於黃貴妃不滿的消息給趙汝愚,試想一下,已經開始找庇護的趙汝愚會……。”
不等葉青說完,白純便打斷了葉青的話,冷冷道:“別說了,我知道該如何給鍾晴回信了。”
說完後,白純放下信件,便頭也不回的往書房外走去,只是走到門口後,又轉身停了下來,外面依然是那幾個小傢伙活潑開朗、無憂無慮的笑聲,白純想了下道:“我也很想幫鍾晴報仇雪恨,但……。”
白純目光緩緩望向窗外,聽着外面那無憂無慮的天真笑聲,低頭轉身往外走:“但我也希望你能夠爲孩子們想想未來……。”
望着白純的背影,葉青無奈的苦笑一聲,他何嘗不想呢,可……如今就算是他想要拋開這一切……但恐怕比繼續在爾虞我詐中存活下去還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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