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趙愷、崇國公趙師淳、以及葉衡三人,心頭都有着無數的疑問,但看着老神在在的葉青,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
一個多月前的葉青,其麾下可謂是兵多將廣,既有虞允文這般能文能武之人,又有劉克師這般善弄權謀之人,更有李橫、墨小寶、鍾蠶這般一直跟隨着葉青的能征善戰者,而如今,匆匆回到京兆府的葉青,身邊竟然沒有一個讓三人稍微熟悉一些的將領,其情形看在趙愷等三人眼裡,自然是多少顯得有些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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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昨日裡在城門口見到時,葉青雙鬢的白髮則是再次增多,顯得也越發的刺眼,即便是一身甲冑,也難掩葉青那一身風塵僕僕與疲憊不堪,眼角的血絲以及亂糟糟的鬍渣,哪怕是身後的好幾萬人馬看起來聲勢浩蕩、軍容鼎盛,但總歸是給趙愷等人一種倉促之意。
但今日再次見到葉青,雖然精神頭稍微好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也是頗爲雲淡風輕、從容不迫,但趙愷三人還是能夠感覺到,眼下的局勢恐怕絕非是葉青表現出來的那麼從容。
“是金人那邊有動靜了?”葉衡微微嘆口氣,而後看着悠然喝茶的葉青問道。
“不錯,不日便會抵達黃河對岸。”葉青深吸一口氣,放下手裡的茶杯,食指敲擊着桌面,看了一眼有些震驚的趙愷跟趙師淳,接着說道:“金人來犯雖然是來勢洶洶,但即便如今我們正在對夏用兵,應付起來也並非是難事,如今我擔心的倒是……河套三路,乃至京兆府,甚至是汴京路的一些官員。”
葉衡聽着葉青的話語,若有所思的點着頭,而趙愷跟趙師淳則是臉色微微一變,心頭瞬間意識到,葉青此時心裡擔憂的,並非是兵強馬壯的金人來犯,而是剛剛葉青所提到的幾路之中,那些一直留在官場的官吏。
不管是河套三路,還是京兆府路,還是以洛陽、開封爲首的汴京路,山東東西兩路之中,都依然存在着大量的金人佔據時的官吏,而如今金人再次來犯,沒人敢保證這些官吏裡面,到底有沒有人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葉大人你的意思是……。”趙師淳看了看趙愷跟葉衡,葉衡參與京兆府政務之事不過沒多久的時間,所以不管是京兆府的周遭,還是河套三路的州縣官吏的任免,趙愷跟趙師淳或多或少的都有參與。
“我想知道,當初那些金人遺留的官吏之中,如今有多少人能夠讓我們完全信任?金人這一次來勢洶洶,加上我們如今與夏人正在用兵交戰,恐怕決計不會因爲一場敗仗便匆匆退兵。慶王、崇國公你們二人當初也曾參與過地方吏治與安撫,所以一旦有人跟金人內外勾結,於我們而言恐怕就不是什麼妙事兒了。”葉青打斷了趙師淳的話語說道。
“但如今我們無法辨清誰忠誰奸不是?即便是你想要藉此機會清除異己也好,殺雞儆猴也罷,但總不能平白無故的遷怒於他人吧?總是要師出有名才行。”葉衡搖着頭,有些不敢苟同葉青那話語中沒有說出來的深層次意思。
趙師淳跟趙愷不由有些震驚的看着葉衡,因爲他們二人,根本沒有從葉青的話語中,聽出半個葉青要借這次金人來犯,清除異己、殺雞儆猴的意思來。
而葉衡此番話,自然是兩人有些感到震驚,一時之間,也有些分不清楚,這到底是葉青的意思,還是葉衡故意在提醒葉青,應該趁着這次機會要麼殺雞儆猴,要麼清除異己,大肆啓用宋人官吏。
畢竟,自從葉衡參與京兆府政務以來,對於京兆府、河套三路的官吏任免一直都是頗有微詞,在他看來,這幾路的官場之上,一直留用着大量的金人遺留官吏,對於如今的北地來說,始終是一個隱患。
“金人怕是用不了一個月,便會在河東南北兩路集結出大量的兵力來,如此一來,自然是會引起那些親近金國的官員,私下裡趁機示好金國。形勢與我等不利,與夏之戰人人盡知,自然就會讓一些心懷叵測的官吏,不看好這一次我們與金人的交戰。何況……金人除了會在河東南北兩路集結兵力,也會在山東東路集結兵力攻濟南府,同樣,鎮守汴京路開封、洛陽的武判,也會被金人的兵力牽制住。這樣的形勢之下,想要憑藉證據懲治那些遺留官吏,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恐怕就太難了。”葉青拍了拍額頭,同樣是有些頭疼的說道。
“不過……慾加之罪何患無詞,說不準倒是可以一試。”趙師淳摸着自己腰帶上的玉佩,腦海裡已經開始在篩選着,這一年多來,他所接觸的金人遺留官吏中,哪些人跟自己有過過節。
“如此怕是不妥當吧?若是一旦被其他遺留官吏察覺,這可是會危及到整個吏治官場的,說不準到了那時候……整個河套三路都會因此而陷入被動之中。”趙愷皺眉,他並不是很贊同這種過於陰險的手段,來震懾那些遺留官吏,有可能會暗地裡向金人示好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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