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璟緩緩轉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葉青,最後一句話對他的觸動雖然非是醍醐灌頂一般,但還是有些不可思議的觸碰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敏感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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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這樣,春風得意之時,沒有誰會悲觀的預測自己的未來,但在悲觀失意之時,惆悵的情緒往往會讓人時不時的陷入到絕望的情景之中,從而使得對於未來也就越發的悲觀與絕望,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光與亮。
完顏璟同樣是如此,在他繼承大金國皇位之後,金國的國運便開始每況愈下,北地的相繼失守,京兆府被奪,河套三路淪陷,韃靼人在草原上立蒙古國號,每一件事情對於金國的自信心來說,都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讓人不得不絕望的認爲,大金國的國運將要就此終結。
完顏璟不願意承認,也不想承認,但同樣想要扭轉眼下金國屍頹的局面,但不管是拉攏葉青,還是與葉青交戰,不管是避過蒙古人的鋒芒,傾全力與宋廷一戰,可到頭來的結果只是白白浪費了人力、物力,始終不能夠像當年的太宗皇帝那般,再酣暢淋漓的大勝宋廷。
雖然如今他比當初的皇位要牢固了很多,甚至是已經完全掌控了整個金國朝堂,但每每一個人思及如今金國越發頹廢的形勢之時,完顏璟的心頭也會偶爾的閃過:自己會不會成爲大金國的亡 國 之 君!
“大金不會亡於我手的!”完顏璟狠狠的瞪視着葉青,咬牙切齒的說道。
“世宗皇帝在世時,曾三番五次挽留丘處機、譚處端二人,甚至不惜在燕京爲其建規模恢弘的道觀,但最終結果如何?丘處機、譚處端二人,不還是無視了世宗皇帝的厚愛,義無反顧的奔向了草原,成爲了如今蒙古國的國師。丘處機、譚處端早已經看出了金國勢微的端倪,因爲他們知道,金國無法成就他們把全真二字發揚光大,所以他們必須去找一個,能夠成全他們……。”
“既然如此,爲何丘處機、譚處端不選擇你?別忘了,當年在武州,你可在大雪天救過他們。”完顏璟冷冷的說道。
“百密一疏,因爲宋廷太弱了,就是連他們也沒有想到宋廷有一天還能夠再次崛起。可不管如何,他們卻是算準了……金國必然是要衰落的,要不然絕不會放着世宗皇帝給予的厚待不理會,反而去草原上挨凍受苦。”
“這些理由不夠,我心不甘。”完顏璟雖然相信葉青所說的,如今金國與宋廷的聯手,才能夠避免讓蒙古人一家獨大,但他內心深處實在無法接受,大金到了自己手裡後,會變成如今這幅失去大部疆域的局面。
“再打下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只會讓你的處境變得越發的艱難。可若是如今你我聯手,蒙古人必然是要掂量一番,甚至有可能因爲忌憚你我聯手,他們也會來離間我們的結盟,也或許,他們便會把貪婪的野心繼續向西。但不管蒙古人接下來會如何,宋、金都應該休兵纔是。璟兒,你剛纔提到了武州,你我也曾一同在武州尋找過黑石,那麼……你心裡應該很清楚,當年我在武州被三千鐵浮屠追殺時,是如何全殲你們三千人的,這難道還不夠你息兵嗎?”
“你還有那些……。”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要多少有多少。”葉青堅定的說道:“之所以一直不曾用那些,是因爲不想看到天下蒼生生靈塗炭、百姓無家可歸、無田可耕。山東兩路這幾年一直是洪水肆虐,如今不過剛剛有些好轉,但泥沙淹沒的田地依然還荒廢着,我不想看着河東兩路的百姓,同樣面對泥沙淹沒的田地而欲哭無淚、無法耕種。”
“所以我若是不和談、不息兵,你便會炸燬堤岸,讓黃河水肆意橫流,淹沒農田、沖毀百姓家園?”完顏璟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他之所以一直以來都認爲葉青主動談和,除了兵力不足的原因外,便是因爲史、韓二人在他背後爭權奪利的暗搞小動作,才迫使着葉青爲了穩固自己的後方,不得不出此下策跟自己談和。
“自我奪下夏國關山等地已經近兩年的時間,而在這兩年的時間裡,我在隴城建了諾大的兵營外,同樣也有如同軍器監這樣的衙署。三千營最初跟隨李橫在夏國興慶府周邊與夏人交戰,但如今已經被我調撥到了此地,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跟我出去一觀,看看我大營身後的土丘,會不會眨眼間就被夷爲平地。
完顏璟不說話的看着葉青,他並不懷疑葉青的話語,而是在考慮要不要真的去看一下葉青的殺手鐗,畢竟,若是宋人大營身後,那如同小山似的土丘,隨着轟隆隆的巨響,真的在眨眼間就被夷爲平地的話,那就不單是一個壯觀的景象了,那是絕對會毀掉他們二十萬大軍軍心士氣的利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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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自己麾下的二十萬大軍,被葉青的殺手鐗給嚇破膽,從而變得往後再無心理上的優勢,但若是不親眼目睹一番,他又有些心有不甘。
“在你沒來之前,曾經就已經偷偷在對岸埋過那些火藥,甚至是差一些就要引燃他們。若不是在最後一刻,因爲乞石烈諸神奴亂了陣腳,失去了主攻的方向,從而使得我們頂住了最後一撥的壓力,又反撲了回去,恐怕黃河早就決堤了。”葉青聲音有些深沉的說道。
“乞石烈諸神奴戰後也很可惜,若不是他自亂陣腳,那一戰他說完全有可能在河對岸站穩腳跟,甚至是收復河套三路。”完顏璟依舊是有些糾結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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