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跟葉青在臨安大動干戈,恐怕後果只會更嚴重,甚至嚴重到就算是朝廷都承受不來那嚴重的後果。
一旦朝廷跟葉青起兵戈內訌,那麼整個大宋恐怕就將要陷入四分五裂的境地之中,北地也會因此而擁立葉青爲王,甚至葉青完全可以在臨安振臂一呼,由北地擁慶王爲帝,跟朝廷抗衡。
這顯然是朝廷不願意看到的,朝廷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畢竟,如此除去一個葉青,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大到朝廷都無法承受!
馬車距離留正以及錢象祖越來越近,車廂外圍的飾物,以及駕車的車伕都已經能夠看的清清楚楚,原本行走在道路中央的留正跟錢象祖,望着那越來越近的馬車,都是不由自主的微微皺眉,而後低頭做不經意的向兩側避開。
兩人身後各自的馬車,動作則就比留正、錢象祖二人要快了很多,在隱隱看清楚那對面的馬車時,就已經把跟在留正跟錢象祖身後的馬車,急忙趕向了道路的一側,甚至最外側的車輪,都已經快要掉進路旁的溝渠之內了,車伕更是如臨大敵一般緊緊抓着車轅,拉緊了繮繩,生怕自己的馬車驚擾了對面準備經過的馬車,從而給自己老爺惹出不必要的大麻煩來。
“葉府的馬車。”錢象祖微微低聲冷哼道。
留正不說話的望着前方,如今在臨安,除了葉府的車伕,會打扮的像是一個人五人六的員外以外,並無誰家的車伕,會像葉府的車伕那般,駕個車都能夠駕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來。
“兩位大人這是剛從孤山出來?”車伕根本不拿自己當車伕,彷彿他跟人家留正、錢象祖一般同朝爲官似的,極爲熱情自然的跟人家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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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象祖的鼻孔冷哼了一聲,而後緩緩轉頭望向了西湖,以此來表達自己不屑跟一個車伕打招呼。
留正則是笑容滿滿,就像是碰見了熟人一般:“不錯,留某剛見過太上皇。”
陶潛也不下去,依舊是手拿長鞭坐在車轅上,那神情氣質無論如何,都無法看出來他不過是葉府的一個車伕,反而更像是葉府的老爺似的。
“太上皇他老人家還沒有午睡嗎?夫人還怕此時過去,會打擾了太上皇。”陶潛扭頭指了指車廂,顯然是在告訴兩人,他們也是進孤山見太上皇的。
“葉夫人當年在信王府時,就深得太上皇跟皇太后喜歡,如今又貴爲葉府葉夫人,此時前去拜見,太上皇跟皇太后怕是高興還來不及呢。”錢象祖神情高傲,語氣中帶着濃濃的對鍾晴的諷刺,目光則依舊是望着西湖,有些不屑的說道。
“錢象祖,老夫看你也就敢欺負我葉府的孤兒寡母,若是我家老爺在馬車上,你還敢如此口出狂言嗎?”陶潛不屑的撇了撇嘴,馬鞭指着錢象祖的鼻子冷笑道。
“哼。”錢象祖一手拍開指到他眼前的馬鞭,而後轉身就往自己的馬車跟前行去。
“錢大人留步。”車廂內的鐘晴掀開一側車簾,先是對着留正微笑示意,而後對着錢象祖的背影說道:“鍾晴嫁入葉府,是皇太后之意,若是錢大人對鍾晴嫁入葉府一事兒不滿,大可在今日拜見太上皇時,問問皇太后纔是。”
“還望葉夫人見諒,剛剛錢大人跟留某因朝堂政事起了些爭執,所以剛纔說話纔會言重了一些,還望葉夫人莫怪纔是。”留正看着不言不語的錢象祖背影,心裡嘆口氣,不得不打圓場道。
鍾晴依舊是風華絕代的讓人不敢直視,微微笑了下後,突然說道:“鍾晴此番前去並非是拜見皇太后、太皇太后,而是有要緊事兒稟奏太上皇。”
“我等二人就不打擾……。”留正再次開口說道。
“留大人、錢大人就不想知道是什麼要緊事兒,要如此急匆匆的稟奏太上皇嗎?”鍾晴笑着問道。
而後不等留正問,在錢象祖轉過身看過來時,淡淡道:“鍾晴的夫君,也就是身處北地的葉青,打算元日之後在北地重置安西、安北、安東三大都護府。”
“什麼?此……此此言當真?”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留正難以置信的結巴道。
而錢象祖已經是變得面如死灰,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久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甚至就連葉府的馬車,已經從二人身前離開,兩人還沒有從三大都護府一事兒上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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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葉府的馬車也早已經進入孤山山門內,留正跟錢象祖才緩緩回過神來。
留正看着同樣是不可思議的錢象祖,喃喃道:“葉青這是要謀反不成?這是要把北地完全牢牢的把持在自己手裡,這是……這是對史彌遠、韓侂冑想要插手北地事物的報復嗎?”
錢象祖因出自太子府,所以在留正看來,由他回臨安覲見聖上的把握會大一些,若是換做其他人,恐怕也就只能夠見到當今皇后,很難能夠見到無心政事的當今聖上。
看着錢象祖的馬車向臨安城的方向駛去,留正有些焦急的看了看孤山方向,心頭重重的嘆了口氣,而後再次向着孤山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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