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都是如此,當陷入絕境的時候,心理上負面的情緒,往往會比積極正面的情緒要來的輕鬆容易,從而輕易的使人陷入到惡性循環的聯想中,甚至大部分的時候,人心裡的恐懼跟絕望,完全是來自於自己毫無根據的猜想,與正在發生的事情,實際上沒有一文錢的關係。
臨安城依舊是一如既往的迎接着黑夜與光明,喧囂與繁華同樣不會受一家人的心情影響,無論這城裡有多少人高興,有多少人傷心,臨安城的一切並不會因而受到任何影響。
太陽照常升起,昨日清晨站在葉府門前,苦等了一個多時辰,才得以遞請柬的吳獵,換成了皇城司內的一個禁卒,手裡拿着連他自己都不太認識的信物,等了一個多時辰後,葉府的府門才緩緩打開。
管家陶潛接過,看了看那送來信物人的腰牌,在確認卻是是皇城司的禁卒後,這才臉上掛上了笑容,說了句有勞了,才拱手讓人離開。
跟小鐘葉玩了一會兒的葉青,看着員外一般模樣兒的陶潛緩步行過來,嘆口氣道:“你是我見過最像員外的門房……。”
“老夫要不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早就找個清淨的地方隱居了,豈會在你葉府天天受你白眼兒?”陶潛對於當初被葉青拐騙上了賊船,一直都是耿耿於懷,但奈何,如今就算是讓他離開,他都有些捨不得了。
何況他不過是一個早年從宮裡出來,在皇城司任差遣的太監而已,就算是離開了葉府,也是孤身一人的過日子而已,哪有在葉府這般狐假虎威的得意?
看到小鐘葉向他招手、呵呵傻笑着跟他打招呼,陶潛臉上的不屑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歡喜的看着要讓他抱的鐘葉,有些在人家親老子面前耀武揚威的一把抱起鍾葉:“還是葉子跟我親啊,長大後,可別忘了陶爺爺啊,記得一定要孝敬……。”
葉青嘴角帶着一絲的嘲諷,上下打量着陶潛:“爺爺?還姥姥呢。”
“我……。”陶潛被葉青上下打量的目光,本就看的渾身不自在,所以當聽到葉青那不陰不陽的話語,瞬間是氣的七竅生煙:“你就不該回臨安,你不在臨安,府裡太平着呢,你一會兒來,什麼破爛事兒都跟着來了!”
說完後,便把袖子裡的信物,一把遞給了葉青,不滿道:“皇城司給你的,估計是宮裡那位找你。”
葉青拿在手裡看了看,並沒有說話,站起身來有些不捨得逗了逗小鐘葉,而後示意陶潛給送到後院去,自己則是往書房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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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蠶站在書房門口,待葉青進去後,跟在後面道:“沒有人知道謝渠伯、陳傅良到底在哪裡,還有就是,兩個人都還好,情緒也比較平靜,並沒有問是誰把他們帶到了大理寺。我也就自作主張,沒給他們帶枷鎖之類的,給安置了兩間乾淨的牢房,而後從種花家軍中挑選了百餘人好手,換上了大理寺獄卒、牢頭,甚至是一些吏員的衣服,不會讓人察覺到的。”
“昨日裡前往答應,可曾見到錢象祖?”葉青把李鳳孃的信物放在一旁,而後看了一眼鍾蠶,指着那信物道:“記住,當作你什麼都沒有看見。”
鍾蠶偷偷的翻了個白眼兒,與其說鍾蠶是葉青的屬下,倒不如說是鍾晴的心腹,自從當年鍾晴讓鍾蠶姓鍾,以及給取名後,鍾蠶就徹底把自己當成了鍾家人,如同三嬸兒酒館裡的鐘成一樣,對於鍾晴同樣是唯命是從。
“那我一會兒還陪您出門嗎?要是我陪您出門,夫人肯定會問的。”鍾蠶無奈的聳聳肩膀說道。
徐寒在大營,賈涉有事兒不在臨安,墨小寶昨日裡也剛去了鎮江,葉青在心裡一邊計算着,一邊看了看鐘蠶,道:“不必陪我了,讓皇城司的人暗中跟着我就行,好久不曾一個人逛過臨安城了,正好我也一個人清淨清淨。”
“這樣不妥吧?臨安如今這樣,您一個人出門……這……這要是夫人問起來,我怎麼交待啊?”鍾蠶有些不同意的道:“不如這樣吧,我現在去大營……。”
“不必了,皇城司的人暗中跟着就足夠,如此以身犯險,倒是可以看看臨安城,如今還有誰在暗中打我的主意,正好也一併挖出來。”葉青原本有些意動,不過轉念一想後,便拒絕了鍾蠶去城外大營內調人。
看了看書桌上的一些北地文書,而後再次檢查眼下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處置後,葉青起身往外走道:“昨日裡我算是把李立方給坑了,若是他今日氣勢洶洶的過來找我算賬,就告訴他我在府裡,但沒空見他。”
“呃……他要是往裡闖,那我攔還是不攔?”鍾蠶有些爲難的問道。
“他不敢的。自從當年那一件事兒後,就夠他記一輩子的了。”葉青自信的說道。
當年因打了白純一巴掌,而後李立方跟葉青結怨,從而也使得後來李鳳娘被牽連進來,跟葉青走到了如今這般不明不白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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