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祖父對你嚴苛,也是爲你好。何況朝堂政事連爹都看不真切,分不出個是非黑白來,又豈是你一個小丫頭能夠看出真知灼見來?”謝渠伯笑呵呵的說道。
如今的大獄坐的,甚至比在家裡還要悠閒舒適幾分,飯菜原本就很可口,而所謂的牢房如同一個書房差不多,應用之物一應俱全,而且在這裡還能夠保持耳根清靜,不用聽夫人的嘮叨,也不用聽父親的訓導。
當然,最爲滿意的,自然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能夠每天來此看自己,而後陪自己說說話,談談心,所以這大牢坐的,完全是比在家裡坐着還要舒心。
“對了爹,那你認爲葉大人是好人嗎?”謝道清問完後,便以期待的眼神看着謝渠伯。
“朝堂之上……。”謝渠伯習慣性的擡頭看窗外,思索下後道:“哪有好人壞人之分?好人當權,百姓的日子也是照常過,壞人專權,百姓的日子也是照常過。甚至有時候……朝堂之上還就需要一些所謂的壞人來當權,就如同葉大人……。”
“爲什麼?”謝道清迫不及待的問道,在這個問題上她很感興趣,甚至是有着極爲強烈的求知慾,而且聽她父親的口氣,接下來明顯是要誇大叔了,所以謝道清無論如何都要搭腔一聲,而後是豎起耳朵聽個真切仔細。
“爲什麼?”謝渠伯笑着嘆口氣,道:“不爲什麼,只因爲北地的疆域如今乃是我大宋疆域,因爲葉大人的出現,讓金人不敢再輕易南下欺我百姓與皇室,因爲葉大人這個所謂的朝堂壞人,讓江南變的更加的安穩,徹底遠離了戰火。這些難道還不夠嗎?當年金人在臨安,即便是一個商賈,宋廷官員見了都要禮讓三分,而如今呢?臨安依舊是還有金人的商賈,可他們哪還有當年在臨安的囂張氣焰?朝廷被遼人欺辱過,被夏人欺辱過,被金人欺辱過,可如今呢?就是因爲葉青在北地的所作所爲,一下子就讓我大宋百姓,在面對這些人時,腰桿都可以挺的筆直,也敢大聲的說話嚷嚷了,這要是放在你還未出生前,那可是不敢想象的啊。”
“爹既然這麼說,那麼大叔就是好人了纔是。”謝道清聽的是眉飛色舞,在此刻,她甚至覺得比誇讚她還要讓她感到受用。
“唉……但也正是因爲葉大人在北地的專權,使得朝堂之上恨他之人數不勝數,有人恨他功績卓著,有人恨他權勢這天,也有人眼紅他的軍功,自然也就會有人嫉妒他的仕途順暢,所以朝堂之上自然就會有人藉機而打壓葉大人了。但不管如何說,葉大人身爲人臣,在北地的所作所爲已經超過了一個人臣該做的事情,凡事要講究箇中庸之道,當該折中調和纔是。可葉大人終究是過於鋒芒畢露,這其中……以爹來看,既有不得已的苦衷,恐也有朝廷的不是在其中。所以啊,這朝堂之上的好人壞人,豈是那麼容易分的清楚的?”謝渠伯把這幾日悟出來的一些道理,一股腦兒的說給唯一的傾聽者聽。
只不過傾聽者聽着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顯然不是很滿意,撅着嘴有些不情不願的道:“爹,您這說了半天,又是等於什麼都沒有說,那葉大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啊。”
“既是好人也是壞人,北伐收復失地自然是好人,專權北地,朝廷插不進手,自然就不是好人。爲了保護自己不會重蹈風波亭岳飛一轍,自然是好人,公然違抗朝廷旨意,甚至是以一己之力對抗朝廷,自然就是壞人。”謝渠伯溺愛的看着撅着嘴不滿的謝道清,呵呵笑着說道。
“不管,反正女兒就覺得大叔是好人,因爲他救了爹。”原本撅着嘴的謝道清,忽然對着謝渠伯甜甜一笑,一下子使得謝渠伯也跟着開心了起來。
“這就對了,好人壞人並非是由他人幫你分辨,而是要由你自己來分辨纔是。清兒長大了,懂事兒了,應該要學會自己看人是優是劣了。”謝渠伯溺愛的撫摸着謝道清一頭長長的秀髮,而他的寶貝女兒,卻是不由自主的伸手摸着潔白如玉的額頭,心頭暖暖的想起了那個抱着嬰孩兒的男子,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而此時的葉府裡,葉青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鍾晴白了一眼,而後道:“明日便是太上皇約定要與你見面的日子,你打算怎麼辦?”
“如今我葉青膽小怕事的很,出臨安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葉青是下定了決心,在事情沒有解決或者是沒有明朗之前,他是絕對不會輕易出臨安城的。
鍾晴拄着下巴嘆口氣,而後白了葉青一眼道:“能夠讓多年不曾走出孤山的太上皇,再次回到臨安,你還真是頭一個。”
“應了?”葉青神情平靜的問道。
鍾晴無聲的點點頭,而後看着葉青道:“答應了,在宮裡召見你,點將臺處。”
“點將臺。”葉青喃喃的念着這三個字,而這三個字的所在之處,可謂就是他走到今日這般高位的起點。
當年高宗皇帝第一次正式召見他、差遣他,便是在點將臺,當年北伐回到臨安,太上皇也是在此許諾支持葉青北伐,甚至就連如今的聖上……。
“不知不覺,我葉青竟然已經是三朝元老了啊。”葉青突然驚訝的回頭看着鍾大美人,認真的說道。
“朝堂之上有的是三朝元老,不止你一個。你還是想想明日的對策吧。”鍾晴想要跟他商談正事,但葉大官人卻是心思全在這些虛名上。
<div id="div_content_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