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完顏永濟說完,完顏璟就擺手笑道:“皇叔,葉青是何爲人,朕清楚,難道皇叔您就真不清楚嗎?何況這些年來,葉青之所以能夠在北地崛起如此之迅速,豈不早已經說明,朝堂黨羽之爭於他而言也是駕輕就熟?若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北地隻手遮天,完全不把宋廷放在眼裡了。我知道,史彌遠城府深沉、狡詐多變、心思頗爲縝密,但……他絕非是葉青之敵手。把札木合的人頭送給葉青吧,權當是朕跟他結盟的誠意。”
“聖上此事兒是否……。”完顏永濟一驚,完顏璟如此做,這是完全不再跟金與蒙古人之間留任何緩和餘地了啊,況且,一旦蒙古人知曉,札達蘭部的札木合被金國處死,把人頭獻給了葉青,那豈不是也給了蒙古人攻金的藉口?
“即便沒有札達蘭這個藉口,蒙古人跟我大金之間的仇恨難道就少了嗎?”完顏璟再次擺手制止了完顏永濟的說話,深深吸一口氣後道:“朕這些時日權衡已久,不管如何,因朕跟葉青之間的師生之誼,總要好過跟蒙古人聯手,即便是有朝一日……朕跟皇叔也能有個善終,而……若是一旦蒙古人,你敢想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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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璟還記得,在黃河岸邊兩軍對峙時,葉青渡河後跟他說的話,何況葉青大部分的警告都已經一一應驗,所以完顏璟此時,真的沒有勇氣去賭一次葉青的話錯了。
雖然他不曾經歷過當年大金掠宋廷宗室的輝煌,但從父輩嘴裡,以及當年的遺留宋廷宗室嘴中,還是得知了一些當年的舊事。
所以他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有朝一日大金國不敵,而落到蒙古人的手裡的話,那麼他們這些皇家宗室的下場,是否會比趙宋宗室的下場更慘?
雖然這只是一種假設,但不可否認的是,在蒙古人跟宋廷之間,若是選擇聯手的話,還是宋人要比蒙古人更值得他完顏璟,乃至整個大金信賴。
而此時在乞顏部那金碧輝煌、威猛霸氣的王帳裡,丘處機同樣是在向鐵木真敘述着宋廷朝堂之上的變化。
趙昚的死雖然不會讓鐵木真像完顏璟、完顏永濟那般感到震驚,但鐵木真還是敏感的從中嗅到,葉青接下來就將如脫繮野馬的徵兆。
放下手裡的匕首,喝了一口南邊的茶水,突然笑了笑道:“想不到啊,葉青竟然這麼快就掙脫了所有束縛,宋廷無人可制衡他了,葉青隻手遮天的北地疆域也會比以往要更加強大了。”
“宋廷北地的牧馬鎮,這短短半個月來,又與我們發生了數次交鋒,但可惜,不同於跟金人之間的試探,面對宋人,我們還沒有勝過。”丘處機看着神情依舊輕鬆的鐵木真,自己卻是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宋廷的強悍超乎了他的想象,三番五次的試探,沒想到竟然都是鎩羽而歸,這讓他也不的不重新在心裡評估,葉青治下的北地,其實真的並非是不堪一擊,能夠亡夏看來也絕非是單靠運氣。
“打不贏很正常,因爲在那裡跟我們交鋒的,並不是宋人,而是遼人餘孽,是那遼國公主逃離遼王城的兵士。”鐵木真毫不在意,神情依舊輕鬆,想了下後接着道:“那我們就如了葉青的意,再次把目光望向西方吧,葉青當初與我等助遼,其目的除了示好外,也是想要告訴我鐵木真,西邊同樣有着我們需要的財富。但金人可就不像夏人那麼好對付了,而且……我們也不能不在這裡留守兵力了。不管如何,遼國那些降兵絕不能讓他們到這邊來,免得到最後讓葉青如虎添翼,所以攻花剌子模人,消耗掉遼國降兵,爲我們掠奪財富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大汗不打算跟金人聯手嗎?如此一來豈不是……。”丘處機捋着鬍鬚說道。
鐵木真則是笑了笑,道:“金人不會給我們機會的,何況金人比我們更清楚葉青在宋廷的所有一切,加上金國皇帝完顏璟跟葉青之間的關係,從去年那長達半年的對峙,金人毫無所獲的退兵一事兒上就能夠看出來了。葉青也不會真心實意的跟金人結盟的,我已經知曉他的最終目的了,自然也就不會讓他輕易得逞。此事兒可再議,但眼下命木華黎等人,繼續向西查探,過了這個冬日,繼續西征纔是最爲緊要,要不然這幫崽子們,還不知道會不會又要把我們草原鬧的四分五裂,絕不能讓他們消停下來。”
丘處機深深吸口氣,心頭總覺得鐵木真還是對葉青有些輕視了,但看着鐵木真那堅決的態度,只好默默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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