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如今的他在短暫的休整後,還是需要用最快的速度往雁門關口趕,不管趕到那裡後是提前於葉青到達,還是落後於葉青到達。
午後的陽光照耀在積雪上,讓人有些因此而睜不開眼睛,但即便是如此,嗚咽的號角聲還是把宋、金兩支大軍召喚到了曠野上。
原本白雪皚皚的世界盡頭,漸漸被一條黑色的“天際線”取代,隨着黑色不斷的前移,宋、金兩支大軍開始出現在了彼此的視線中,旌旗在寒風獵獵作響,步兵與騎兵的混合大軍,在兵戈甲冑發出的脆響聲中緩緩向前。
已然無法通過戰術來決定勝負,狹路相逢之下的遭遇戰,讓兩方統帥初次交手後,便不得不陷入到了所謂的陣地戰中,而此時的面對面廝殺,顯然已經不再是考量雙方統帥運籌帷幄的時候,唯獨只有靠着彼此強大的戰力來殲滅對方,才能夠取得這一戰的勝利。
號角聲在曠野上的悲鳴激發出來如虹的士氣,今日一早趕造出來的簡易工事,在此時已然是派上了用場,投石車、強力弩在牛馬的拽動下,被拉入到了射程範圍內,兩側則是手持弓弩與長槍的兵士,保護着投石車跟強力弩的側翼,身後則是大量的騎兵穿梭於其中,戰馬不安的在雪地裡刨着腳下的積雪,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整個大軍腳下已經是泥濘一片。
寒冷的空氣下,投石車緩緩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那些石塊再次被置放其中,等候着統帥的命令。
耶律月依然還是不顧天氣的寒冷,並未按照耶律乙薛的意思,只穿戴上了皮裘來取暖,如同其他將士一般同樣是甲冑在身,即便是整個人在馬背上,都快要凍的失去了知覺,但耶律月也不得不表現出與衆將士同仇敵愾的堅決。
因爲耶律月這一個女統帥的決絕與堅毅,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下,都能夠不動如山的立於馬背之上,與他們一同與敵對戰,這自然是使得宋人這邊的士氣得到了極大的鼓舞,看着地平線另外一方的金人,在旌旗的獵獵作響下,瞬間發出一陣陣直指蒼穹的喊殺聲。
乞石烈諸神奴的大軍,顯然沒有宋人這邊如此完備,因爲急行軍要趕往太原府的關係,所以他們的大軍則是以騎兵爲主,雖然在此刻的戰場上,頗爲適合他們的騎兵衝鋒,但奈何對方則是攜帶着強大的攻城器具,自然而然的就成了能夠剋制他們打衝鋒的利器。
可眼下兩軍對壘的形勢下,乞石烈諸神奴顯然也無法後退一步,迎着寒風對自己麾下的兵士嘶吼着,做着戰前的最後一次士氣的鼓舞,隨着金人衆將士同樣發出不亞於宋人的喊殺後,金人便開始了率先向宋人發起了進攻。
隨着金兵的騎兵開始緩緩衝鋒,隨着各階將士在黑壓壓的大軍中,雙眼通紅、殺氣騰騰的嘶吼着號令,曠野上空的氣氛瞬間變的緊張了起來,比冬日還要寒冷的幾分的殺伐意味,換件鋪天蓋地的向着宋人這邊涌來。
短促的號角聲在空氣中做着最後一次的號令,身着甲冑的騎兵烏壓壓一片,如同一層層氣勢洶洶、攜帶着電閃雷鳴的厚厚烏雲一般,帶着遮天蔽日的氣勢,踩踏着厚厚的積雪向對方碾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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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乙薛仰頭看向身後不遠處耶律月身後的旌旗,兩側的步軍神情堅毅,在金人開始衝鋒之時,不自覺的緊了緊手中的弓弩與長槍,原本已經快要失去知覺的軀體,在這一刻突然間變得熱血沸騰,面對着金人同樣是嘶吼着喊殺聲。
隨着金人的騎兵越來越近,耶律月緩緩舉起了自己的手臂,而後當在半空中做微微停頓後,在快速放下的那一霎那間,身後的旌旗瞬間便指向了前方,耶律乙薛第一時間扭頭,對着攻城器具下的兵士怒喊着:“放!”
一聲聲帶着殺氣的命令在頭頂上空響起,鋪天蓋地的石塊與如椽般粗細的箭矢,攜帶着凌厲的破空聲,向着衝鋒的金人頭頂飛去。
地面上黑壓壓一片的金人騎兵在快速向前衝鋒,頭頂上空則是宋人的箭矢與石塊,在第一時間遮住了頭頂的陽光。
一塊塊大石從空中砸向正在衝鋒的金兵,瞬間金人的騎兵便是人仰馬翻、慘叫聲不絕於耳,如椽的箭矢要麼釘在了雪地上,要麼穿過馬腹帶出一片雪花,在戰馬吃痛揚蹄嘶鳴時,鮮血瞬間灑向積雪上,在融化着積雪的同時,也飛濺出一片片詭異、血腥的畫面。
“兩翼、衝鋒。”乞石烈諸神奴微微皺眉,第一波的衝鋒被敵人粉碎乃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所以當宋人的石塊、箭矢從空中落下時,原本的兩翼騎兵依然開始緩緩呈扇形展開,向着宋人的兩肋衝了過去。
“衝鋒,直取中軍。”耶律月凍的有些發白的嘴脣淡淡的說道。
而此時的雁門關處,葉青等將士終於是找到了可以暖身的美酒以及其他食物,山坳處近兩百人的民夫被十名種花家軍看守在一處,一片片被劫持下來的牛車困守在原地打轉,不安的看着眼前的一羣人,對它們所拉的貨物進行着掠奪。
民夫最終被葉青下令趕下了山,而葉青與種花家軍中他的兩百親衛,此時已經成了給雁門關運送糧草的民夫。
跟賈涉交代了幾句後,葉青便親自率領着兩百親衛,而後趕着與他們人數相差無幾的牛車,緩緩走向了通往雁門關崎嶇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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