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ref="https://www.ttkan.co/novel/user/operation_v3.html?op=set_bookmark&novel_id=songjiang-qingye7&bookmark=1176" class="anchor_bookmark"><amp-img src="/novel/imgs/bookmark.svg" width="30" height="30" alt="bookmark" title="新增書籤"/></a>
葉青短短的幾句話,不單是讓謝道清、徐寒、賈涉等人目瞪口呆,特別是木華黎、丘處機、窩闊臺與朮赤,更是睜大了眼睛。
短短數言、震耳發聵,王權至上的言論思想,更是讓木華黎等人,在這一刻不得不去神思、權衡,蒙古國奉八思巴爲上師利與弊。
畫舫在湖中央緩緩移動,二樓的露臺之上,原本淺淡如流水的樂聲也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王權是否應該爲天下至高權力,神權是否應以其意志凌駕於王權之上?孰優孰劣、誰錯誰對,顯然對於木華黎等人來說,這完全是一個他們根本不曾考慮過的問題。
王權的正統當該由神權來認證,還是由典籍與王權自己認證,這同樣是一個讓他們疑惑矛盾的問題。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長久的沉默之下,木華黎看着窩闊臺突然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起身對葉青比剛纔還要恭敬的行禮,道:“不知燕王以爲當該如何?”
“大宋之繁華富裕,絕非是因爲神權加授君權,而是因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之至理。無論你是佛是道,是神是魔,既然在我大宋之疆域,便應以王權爲尊!豈可凌駕於王權之上,任其擺佈?”葉青再次以臨安的繁華富庶做典範,自然,這樣也更爲有說服力。
“那不知……燕王以爲王權至上的話,我大蒙古國又該如何征服吐蕃?”朮赤緊皺着眉頭,這一刻他再也無法在葉青面前以高傲的姿態來對話。
不管是朮赤還是窩闊臺,雖然如今是站在大蒙古國的角度考慮問題,但他們的心底深處,想的更多的則是,若是他們繼承大汗之位後,是否願意還要聽從所謂上師對於自己的掣肘。
答案顯然是不願意,不論是朮赤還是窩闊臺,自然更希望當他們繼承大汗之位後,大蒙古國的所有一切都是由他們說了算,自然是所有人都該聽從他們的命令纔對,自然是不願意,在他們的頭頂,或者是他們的旁邊,還有一個人跟他們平起平坐,亦或是分享他們的權利。
“辦法自然是有,但……。”葉青緩緩說道。
“只要燕王之法確實可行,八思巴不是問題。”窩闊臺顯然比朮赤更要顯得果斷,當機立斷向葉青許諾道。
葉青的辦法其實很簡單,不過是照搬歷史上的改土歸流之法,而這對於如今強勢的蒙古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對於宋廷來說,最起碼在眼下,還暫時不具備這樣的實力。
北地的吏治已經讓葉青焦頭爛額,根本沒有更多的有能力的官員進入葉青的法眼,而若是想要在吐蕃實施改土歸流,對於葉青來說,其難度堪比登天。
所謂的以夷制夷,雖然是如今吐蕃的傳統之制,但對於葉青來說,用蒙古的夷來治吐蕃的夷,就如同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度過程一樣,經過蒙古人對吐蕃制度的洗禮與破壞之後,再由宋廷進入修剪枝葉,既是事半功倍之策,也是一個能夠在短期內爭取讓吐蕃達到一個完善制度的策略。
葉青洋洋灑灑說的是口乾舌燥、唾沫橫飛,而窩闊臺、朮赤還是木華黎,也都是聽得極爲認真而專注,甚至就連丘處機,都不得不歎服,葉青所言之策,確實是一個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征服吐蕃的好辦法,而且更爲重要的是還不用受制於吐蕃佛教。
不過,自然而然的,站在丘處機的立場與角度,也就意味着,不論是他們全真教還是吐蕃佛教,將來即便是能夠擁有虔誠的信徒,但這些信徒,卻絕不是他們能夠控制其思想行爲的信徒,反而是會形成一種建立在華夏民族傳統之上,讓百姓隨意選擇甚至是隨時摒棄的信仰所在。
歸根結底,在葉青的法則下,只會形成一種存活於王權之下,看王權的臉色存活,接受百姓供奉與摒棄的信仰所在,無法從根本上分享王權的權利,也就無法與王權平起平坐的信仰。
就會形成如同生意一樣的存在,生存與衰亡則是要靠他們自己與百姓維繫,同時,還要去面對挑戰傳承千年的儒學。所以最終的結果便是,把他們所謂的傳道佈教者,從神的位置上徹底拉到了人的位置,少了那絲的神秘與尊崇外,王權則就成了他們與百姓共同的法則,共同的主宰。
“燕王此舉……怕並非是只爲大汗着想吧?”木華黎雖然聽不出來葉青此番真誠的策略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總覺得,以葉青的性格,絕不是一個輕易就會幫助別人的人。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更何況,如今蒙、宋之間的關係又是如此的微妙,葉青真的就會善罷甘休,單純的是在爲大汗出謀劃策嗎?
經木華黎的提醒,窩闊臺的心頭也是微微一震,當下順着木華黎的話問道:“但不知道燕王爲何要八思巴?”
“以八思巴爲條件,只是爲了讓你們相信我,當然,若是你們不同意把八思巴給我,那換其他條件也不是不可行。至於……。”葉青的目光掃過狐疑的木華黎跟窩闊臺,而後淡淡的說道:“聽與不聽是你們的事兒,說與不說是我的事兒。雖然本王與鐵木真之間如今不同當年,但我更不願意看到,鐵木真南征北戰這麼多年,辛辛苦苦一統草原部族後建立的大蒙古國,最後成了一個和尚手裡的權利。如果我是一個蒙古勇士,若是有一天,我寧願信奉鐵木真爲神,而絕不是信奉一個和尚爲神。蒙古人當該有自己的信仰,如狼、如鹿,或其他,但若是把這些都拋之腦後,反而去投入一個可以控制你意志的佛教僧人麾下,鐵木真真的甘心嗎?”
“我們把八思巴的人頭送給你如何?”朮赤雙眼寒光閃過,看似長得五大三粗如同莽夫一般,但同樣也是心思縝密。
如此建議送八思巴的人頭給葉青,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計較,那就是一旦葉青所言之策可行,那麼到時候八思巴對於他們而言,無疑也就不像現在這般重要了。
而若是葉青的謀略在吐蕃不可行的話,那麼他們到時候再次重用八思巴也不算太晚。
所以葉青點明瞭要八思巴,那麼也就或許可以說明,八思巴的身上還有可取之處。所以爲了不讓葉青從八思巴的身上得利,那麼給葉青一個死了的八思巴,豈不是更符合蒙古國的利益?
“人頭你們自己留着吧,本王雖然雖非是素食主義者,但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既然讓你們把八思巴送給我,讓你們有所顧慮,那麼不妨……。”
“燕王恐怕是打錯算盤了,不管是八思巴,還是耶律廝布,我們都不會交出來的。”木華黎瞬間就猜到了葉青以退爲進的心思,當即拒絕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沒有條件了。”葉青直接聳了聳肩膀,反常的態度讓木華黎簡直難以置信。
“燕王……不是,燕王的意思是什麼條件也都……。”
“不錯,締結盟約兩國世代友好,永世不再爲敵交戰,我答應你們。”葉青坦誠的說道。
這下就連朮赤都是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有些驚奇的看了看葉青,而後又看了看木華黎,顯然是等着木華黎來做決斷。
看着幾人有些猶豫的表情,葉青則是隨意的笑了笑,而後像不遠處,一直關注着他們這邊的徐寒招了招手。
小步跑過來的徐寒來到葉青跟前,從懷裡掏出一沓厚厚的紙張遞給了葉青,便頭也不回的再次回到了原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