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閻克己更是在內心裡憧憬着,有朝一日也能夠擁有如同史彌遠那般富可敵國的財富,而非是過着這種雖不能說是窮,但顯然距離史彌遠還有很大差距的日子。
所以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在接觸到史彌遠後,無論是榮國公趙師夔還是準國丈閻克己,彷彿都從史彌遠那裡打開了另外一個從不曾見過的世界一樣。
本以爲自己的府邸已經足夠豪奢,但跟史彌遠的府邸比起來,他們的府邸就顯得要窮酸了很多。而包括平日裡的用度,以及府裡的丫鬟下人等等,他們二人如今也知道,距離史彌遠的恐怕還差着數個等級。
也正是因爲這些年跟隨在史彌遠身邊,讓他們看到了更多的豪奢之生活,才使得不論是閻克己還是趙師夔都不由自主的覺得,一旦他們做到了左右兩相的位置,那麼他們也就能夠輕易的擁有跟史彌遠一模一樣的一切,甚至還要有過之。
喜歡有錢人的生活,卻不曾想過,史彌遠這等權相,在人後到底爲這些人前的榮華富貴付出了多少的代價,顯然,閻克己跟趙師夔更爲在意表象,絲毫沒想過以他們的實力,是否有足夠的能力來承受這一切榮華富貴。
書房內的史彌遠神情變得凝重了很多,使得李心傳跟楊會理的心頭多少有些忐忑,而當看到史彌遠示意書房內的丫鬟下去,以及史彌遠慎重的態度時,兩人的心情則是不自覺的感覺到了一陣緊張,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兒要發生,或者是,自己接下來,是否是要接觸到什麼重要的秘密。
神情凝重的史彌遠在示意兩人坐下後,臉上瞬間則是升起了笑容,目光也變得隨和了很多,看着兩人突然道:“你們二人是否不解我爲何突然會對榮國公趙師夔、以及準國丈閻克己另眼相看?”
“下官不敢。”李心傳跟楊會理急忙起身惶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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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彌遠則是笑着擺了擺手,道:“你們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卻是如此想的,不管是榮國公趙師夔也是閻克己,都不如你們跟隨我時日長,但如今我史彌遠突然更爲看重此二人,恐怕對史某有意見的不止你們二位吧?”
“下官不曾如是想。”李心傳率先說道:“下官認爲,左相之所以如此,必然是有下官等無法參透的道理。而且下官也有自知之明,去歲開封的差遣以及刑部尚書的差遣,下官都有負左相重託……。”
史彌遠笑眯眯的如同彌勒佛一般,但此刻他的樣子,則是讓李心傳跟楊會理深感不安,不知道爲何史彌遠突然要在這個時候,問出他們心頭納悶已久的問題。
雖然他們心裡頭確實有些不滿史彌遠爲何要如此信任、重用趙師夔跟閻克己兩人,但卻是從來不敢在史彌遠跟前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來,即便是他們二人覺得,自己不論是能力還是才華,都要遠勝於閻克己跟趙師夔。
“如果我告訴兩位,史某隻是利用他們二人,不知道你們是否會覺得相對容易接受一些?”史彌遠看着有些戰戰兢兢的兩人,心頭很是滿意這些年來,他在自己這些黨羽中建立起來的無形威望。
“利……利用?”楊會理愣了下,有些不明白史彌遠此話是何意,到底是在試探他們二人的忠誠,還是說……只是爲了安撫自己。
“自葉青爲燕王之後,榮國公的心態便不再平衡了,特別是當宗室趙師淳也被賜封爲吳王后,你認爲曾經也得到過孝宗皇帝信任的榮國公趙師夔,還會滿足於他如今在宗室的地位嗎?”史彌遠淡淡的繼續說道:“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爲葉青,若不是葉青打破了大宋多年來的平衡,朝堂之上也就不會有人會去嫉妒其他人,所以……。”
“只有藉助榮國公趙師夔的手……。”李心傳心頭一震,在史彌遠望向他時,不自覺的把自己心頭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錯,史某正是如此打算。所以這纔會讓榮國公趙師夔覺得,本相極爲看好他,而本相也願意爲他多年來受到的不公伸張正義。但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在葉青身上不是?所以啊,如今只有讓榮國公去幫我們對付葉青纔是最好的辦法。可知爲何?”
這一次史彌遠的目光則是放到了楊會理的身上,楊會理微微思索權衡了下後,道:“左相之意是坐山觀虎鬥,從中收取漁翁之利。榮國公趙師夔跟葉青相鬥,不管是誰勝誰負,對於他們二人來說,都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如今聖上已然對葉青心有不滿,而若是葉青與趙師夔爲敵,即便是他贏了,但聖上那裡……葉青無論如何都難以有個圓滿的交代,而這些便是葉青的致命之所在。”
“趙師夔之野心遠勝你們二人,自沂國公趙汝愚後,榮國公趙師夔便一直想要重現宗室之盛,自然,當年的趙汝愚也就成了趙師夔想要效仿的榜樣。留正年邁,恐不出兩年便要告老還鄉,右相的差遣,榮國公豈能夠任由其擦肩而過?”史彌遠繼續說道。
在他看來,眼下有必要跟自己的兩個心腹把一些事情說開,以免到時候,因爲不知內情而壞了自己的大事兒。
“但……。”李心傳察言觀色般的看了一眼史彌遠,見其神情從容,便吞吐道:“但……左相想必已經知曉,如今這些時日,榮國公趙師夔跟準國丈閻克己走的極近,若是準國丈跟在聖上跟前替他說話的話,恐怕右相的差遣,非榮國公……。”
“趙師夔難道只是單純的爲了接近閻克己嗎?”史彌遠擺了擺手,打斷李心傳的話繼續說道:“趙師夔的目的,顯然是放在接近未來的皇后閻氏身上,就如同當年葉青陰差陽錯的結識了太上皇以及皇太后一樣,這些年來,若不是皇太后幫着他葉青,朝堂之上又豈會有他一席之地?所以啊,如今朝堂之上的其他人,想要爭相效仿者不計其數,但……誰能夠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史彌遠絕對算得上是要效仿葉青當年與皇太后李鳳娘結緣的第一人,更何況,閻氏之所以能夠被皇太后選中,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他史彌遠牽線搭橋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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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趙師夔自開始有目的的接觸閻克己,史彌遠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看穿了趙師夔的目的,就如同是看見了當初的自己一樣。
“下官以爲還是需要小心謹慎一些纔是。”楊會理提醒着史彌遠道:“當今聖上頗爲重宗室,不管是慶王還是吳王,亦或者是榮國公等宗室,在聖上登基後我們都看得出來,聖上還是有意讓這些宗室能夠彰顯在朝堂之上的影響力。葉青又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老謀深算,下官倒是有些擔憂,以榮國公如今的勢力,他真的敢去挑釁葉青嗎?”
“若是沒有利益,再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但若是有了利益與誘惑,更何況身後還有史某爲他撐腰,那就要另當別論了。”史彌遠不以爲意的笑了笑,而後接着道:“但不管如何,這段時間史某還需要繼續哄着榮國公纔是,萬萬不能出任何差錯纔是。而史某今日告訴你們這些,便是希望……。”
“捧殺趙師夔?!”楊會理與李心傳異口同聲的說道,史彌遠則是紅光滿臉的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微笑,緩緩閉起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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