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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書錢象祖、戶部尚書李立方包括吳王趙師淳,原本被趙擴密旨差遣要前往北地,但在雨過天晴後,衆人還是意外的出現在了大慶殿內。
趙擴如今不單是把自己一個人關進勤政殿誰也不見,甚至也早已經忘記了他今日一早的給錢象祖等人的密旨,雖然今日在信王府的後門處,看到被他秘密差遣的錢象祖等人出現在街巷上時,心頭還是感到了微微一震,但此時的他,顯然已經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人與事兒。
謝道清此時的感觸就如同把自己緊緊關在勤政殿內的趙擴一樣,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對於她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原本是要輕鬆遊臨安的一天,不知爲何就突然變成了充滿了血腥殺戮的一天。
趙擴的揮刀、葉青的受傷,韓瑛對趙擴的保護,自己對葉青不顧生死的保護,皇太后的出現,榮國公的死,當朝左相的羈押,今日所發生的以及經歷的種種,讓回到府裡的謝道清感到,這一天的經歷甚至比她這一輩子的經歷還要多,還要來的驚險以及讓人膽寒。
隨着謝深甫今日一早前往北地後略顯冷清的謝府內,謝道清有些茫然的拄着下巴,腦海裡時不時的出現今日發生的那一切的畫面,特別是每當想起葉青毫不猶豫的在李鳳娘阻止之下,依舊是一巴掌打在當今聖上臉上時,此時謝道清的心頭依然還是不自覺的突然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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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爲這一巴掌,讓如今的她擔憂葉青甚至多過擔憂他的祖父謝深甫。
迷迷茫茫之間,院落裡傳來的人聲讓謝道清緩緩回過神,有些呆滯的看了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側耳靜聽着外面熟悉的聲音,隨即神情有些茫然的站起來,而後快步走出房間。
院落內,此時幾個下人正在搬送謝深甫的行禮,而謝深甫則是神色惆悵的站在院落裡仰頭望天。
“爺爺?”謝道清有些驚訝的喊道。
謝深甫緩緩回頭,看着茫然驚訝的謝道清,老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清兒……清兒今日沒有出府……?”
“您……您怎麼回來了?”謝道清沒有理會謝深甫的問話,快步走到謝深甫跟前,看着神情苦澀的謝深甫問道。
“朝堂之上突然有些要緊事兒,所以祖父……就回來了。”謝深甫在說話時,臉色多少顯得有些落寞。
即便是他不清楚今日臨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但當他在登船剛剛離岸不久,便被一艘大宋水軍的船隻截停,而後把他帶回到臨安碼頭時,謝深甫就已經隱隱猜到,這一切一定跟葉青有關。
臨安城在謝深甫進入城門時,已然恢復了應有的秩序,原本大街上的禁軍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葉青的種花家軍兵士,這讓謝深甫的一顆心在進城後便開始不斷的下沉,甚至一度以爲葉青已經在臨安謀反。
回到廳內的祖孫二人面面相對,一時之間,謝道清也不知道該如何跟謝深甫說明白今日臨安城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清兒你……昨日裡不是宮裡來人,讓你今日隨同聖上游臨安,怎麼你……。”謝深甫還是忍不住的好奇問道。
謝道清眉宇之間帶着淡淡的憂慮,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孫兒今日確實……確實隨聖上游臨安……。”
“那聖上如今可還安好?你爲何現在會在府裡?”謝深甫心頭一緊,急忙快速的問道。
“聖上……聖上在今日雨突然停後便……便回宮了……。”謝道清看着神色緊張的謝深甫說道,隨後深深的吸口氣,開始向謝深甫講述今日她所經歷的一切事情。
而此時的皇宮內,勤政殿的大門突然緩緩打開,甚至連身上那原本被雨水浸溼的衣衫都沒有換,趙擴在走出大殿後,第一眼便看到了守在殿門口的韓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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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看着緩緩起身,正關切的望着他的韓瑛,趙擴的心頭依舊是惆悵煩躁不已:“任何人都不許跟着朕,違令者斬!”
原本看到趙擴走出大殿的賈涉,正準備隨同趙擴的腳步前行,此時聽到趙擴的旨意後,立刻與一旁的韓瑛停下了腳步,望着趙擴獨自一人向着德壽宮的方向走去。
“怎……怎麼辦?”賈涉顯然並不熟悉宮中之事兒,這個時候自然是不得不向旁邊一臉擔憂的韓瑛請教道。
韓瑛則是一直目送着趙擴的身影在拐角消失,隨後緊忙跟着跑到了拐角處,看着趙擴確實是前往德壽宮後,纔回頭對旁邊的賈涉說道:“還是先派人稟告皇太后吧。”
韓瑛眨動着明亮的眼睛,說話的語氣也並非是在給賈涉下令,更像是在與賈涉商議。
賈涉點點頭,隨手招來種花家軍的兵士與韓瑛叫來的勤政殿太監,一同前往慈寧殿去稟奏皇太后,而她與賈涉,則是遠遠的跟隨着趙擴那模糊的身影,向着德壽宮的方向追去。
一輪明月斜掛半空,李鳳娘若有所思的望着皎潔的月光,竹葉兒在旁同樣是神情若有所思。
“去了德壽宮?”李鳳娘蹙着眉頭,有些難以理解的搖着頭。
即便是再瞭解自己所生的這個兒子,此時的李鳳娘對於趙擴的舉動,也依舊是一頭霧水,甚至是完全搞不清楚,此時此刻的趙擴,爲何突然要去德壽宮!
“宮裡宮外的殿前司、侍衛司,如今已經全部被燕王的種花家軍所替換,而殿前司、侍衛司的兵士,也都被調集去了城外的兵營,宮裡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麼措手不及的變故了。”竹葉兒先從皇宮的安危上考量道。
“那葉青如今人在何處?”李鳳娘暫時放下去想趙擴有些不按常理的舉動問道。
“從大理寺出來後,就去了經常去的那家酒館,此時……應該還在那三嬸酒館與人喝酒。”竹葉兒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果不其然,當她說完後,李鳳娘瞬間變得柳眉倒豎、鳳目一挑,有些憤憤道:“他竟然還有心思跑去喝酒,怎麼?慶祝他今日死裡逃生,還是說嫌他身上的傷不夠重!”
“奴婢猜想應該是與禁軍統領有關……而這……也會牽涉到臨安安撫使謝深甫一事兒,所以奴婢……。”竹葉兒微微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
“又是那個謝道清!不就是今日替他擋了一次擴兒對他的問罪嗎!”李鳳娘一時之間就被點燃了心頭的火氣跟怨氣,自己如今在宮裡還在爲他提心吊膽,他自己倒好,竟然還跑去喝酒,竟然還是跟那個謝道清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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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息怒,今日您幫燕王的事情,燕王自然是會放在心上,如今雖然在那三嬸酒館喝酒,但奴婢以爲,燕王必然是有他的……。”竹葉兒小心的安撫着李鳳娘道。
“你就一直替他說話,什麼事情都瞞着本宮吧!”李鳳娘沒好氣的瞟了一眼竹葉兒,又是嘆口氣道:“眼下他難道不知道,擴兒……擴兒這裡纔是最爲緊要的嗎?要是擴兒自己無法想通,就算是本宮……本宮到時候也沒辦法再幫他了!算了,先去德壽宮看看擴兒再說。”
李鳳娘沒好氣的起身,隨即又愣在原地思索了良久,而後這才帶着竹葉兒向着德壽宮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的三嬸酒館裡,依舊是酒館裡最爲偏僻的角落,徐寒、盧仲、吳貴三人陪着葉青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
鍾蠶已經率其餘種花家軍徹底接管了整個皇宮的守衛差遣,加上賈涉如今也在宮中,葉青的身邊如今則只剩下了徐寒與兩百名親衛,而且如今還有一半留在了大理寺內,親自看管着被羈押的史彌遠等人。
如今臨安城內的禁軍號稱擁有近萬人,但真正能夠歸吳貴跟盧仲所率領、或者是指使的動的,也就不過四五千人,而且還都是老弱病殘。
其餘名額則是皆被臨安城內的豪門勳貴、世家富商子弟佔據了多數,只拿俸祿甚至是不拿俸祿,爲的就是要一個禁軍的頭銜,或者是藉着這頭銜,能夠在朝廷中謀取一個閒散的差遣。
而朝堂之上的官員,包括臨安城內的一些官辦如釀酒、瓷器甚至布匹行等等,也都充斥着大量的禁軍,只是這些所謂的禁軍,已然成了這些官員的私人附屬,或者是官辦行業的夥計。
俸祿由朝廷禁軍所撥調,而乾的卻是給其他官員擡轎、趕車、看家護院的差遣,至於那些官辦行業,如釀酒等等,如今也幾乎是被史黨所壟斷,賺來的錢會進入官員的私人腰包,但用的人卻是朝廷俸祿養的禁軍。
而這與葉青當年來到禁軍任都頭時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只是這些年下來後,禁軍與朝廷被各級官員與官辦剝削的更爲變本加厲罷了。甚至幾乎臨安城內的所有官辦行業,也都已經被史彌遠所壟斷,而這也是爲何李立方這個戶部尚書自任差遣後,一直都沒有辦法梳理清楚戶部上下的一個主要原因。
“那若是如此說來,禁軍恐怕可不止賬面上的近萬人了吧?”葉青來到三嬸酒館後,喝的卻是茶,而盧仲、吳貴跟徐寒則喝的是酒。
“燕王,恕末將直言,禁軍如今到底有多少人,恐怕……不單是末將不知道,就算是臨安安撫使謝深甫恐怕也是一腦門漿糊,朝廷更是無法得知臨安城到底有多少禁軍。其實啊,自您離開禁軍後,禁軍的這筆賬就一直都是一筆糊塗賬。”吳貴看着臉色多少有些蒼白的葉青說道。
“這與當年燕王您還屈就於禁軍時確實是完全不同了。特別是……特別是自史彌遠史大人任左相後,整個禁軍全部歸臨安府差遣,兵部也就沒辦法再差遣、節制禁軍,所以這些年的禁軍,更像是臨安城內最大的人力商號,也只有我們這些沒人願意要的,不得不在臨安城表面維持着禁軍的存在跟作用。”盧仲嘆口氣說道,言語之外同樣是頗有奉承葉青之意。
葉青看着吳貴跟盧仲,嘴角不自覺的浮現一抹微笑,吳貴依舊是八面玲瓏的性格,禁軍的好壞,其實跟他葉青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更何況他還在禁軍時,不也是被人找去看家護院了?
如今吳貴跟盧仲這番說話,不外乎是因爲自己燕王的身份,所以順勢把自己當時還在禁軍時期的禁軍,說得彷彿令人十分懷念,就彷彿好像自己當年在禁軍時,整個禁軍就有多麼勇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