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常公子在听闻侍从来报,告知他颜王赵卿承已然亲临皆晓堂之时,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不仅如此他还略有些兴奋之色,虽然戴着无常面具的脸看不神色。但从他立刻示意侍从将赵卿承迎至荷花庭相见,就可见一斑。
无常公子吩咐手下的侍从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又让其端来了糕点和瓜果,这才将其打发走,他自己则悠然地翘首等待着颜王的到来。
也就一盏茶的工夫,便见在侍从的带领下迎面向他走来一名脸戴面具,肩披斗篷,身姿伟岸修长,脚步稳健的男子。不用猜,无常公子也知晓此人定然是那让他久候的颜王无疑。
此刻,赵卿承自然也清楚地看到了长廊尽头处,那荷花亭之中戴着无常面具,一身白袍,正饶有兴致冲他打量的无常公子。不过,他并未急于回应那双眼睛,而是在匆匆一睹之后边走边环顾四周起来。
不得不说这皆晓堂内部的这个满是荷花池的内堂给赵卿承带来的震惊不为不大。且不论建造如此大面积的人工湖,所要耗费的资金,就其所需之人力和物力就不是一般的豪绅所能办到的;更何况这皆晓堂正处于京城繁华地段内,由此可见这无常公子的能耐当真非比寻常。
虽说如今已近初冬,但这荷花池中仍旧偶尔可见或红,或黄,亦或白的锦鲤在其中畅游。一阵细看之后,他步入荷花亭。
赵卿承这一系列的动作,无常公子都看在眼里,他并未出声打断,任由其观望,打量。直到,赵卿承来到他的面前时,他才礼节性伸手,道:“在下便是无常公子,大人,请坐。不知这位大人来我皆晓堂,是想买消息,还是卖消息呢?”他的礼貌示坐,谦恭的言语换来的却是赵卿承一个莫名的举动。
只见,已然站在石凳前的赵卿承突然一把扯下身上的这件之前皆晓堂侍从递过来的斗篷,继而又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堂而皇之的将这些东西丢弃在了无常公子的面前,最后才一挥衣衫坐了下来。
从赵卿承出人意料地举动之中缓过神来的无常公子,佯装诧异而又惊恐地言道:“颜王?!”
“在下不知竟然是颜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惶恐至极!”
赵卿承冷冷一笑,心道:“眼前的这位无常公子话虽说得好听,那也仅限于言语,其在行为上却并未有要起身施礼的意思,可见其对自己并不放在眼里;即便不是,那至少也有几分看清本王的意味。”如此一来,他对这位无常公子的身份就更为怀疑和好奇了。
无视于赵卿承的冷眼,无常公子话锋一转继续道:“只是,来在下这儿做交易的人都知道,在下即不以真面目示人,也绝对不会探知客人的身份及样貌;您即是颜王,可来在下这一亩三分地也得守我这里的规矩。颜王您如此揭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可是坏了在下这儿的规矩,若是传扬出去叫在下日后还能如何做买卖!”
“你这一套在旁人面前兴许行得通,可在本王这里大可不必如此惺惺作态。”赵卿承显然并不买账,“外堂等候见你的人众多,你却唯独愿意接见本王,可见这皆晓堂内所有人的身份你定然是尽数知晓的。如此你还要定下这个掩耳盗铃的规矩,想来是想让外面的那些人安心,以为自己的身份不会轻易暴露,继而可以与你堂而皇之的交易,而你也可省却很多麻烦,当然最主要的是你隐藏自己的身份。”
闻言,无常公子爽朗一笑,并不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