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竟让赵卿承一时缓不过神来。
他不否认当初叶希之无意中发现这位几乎半死的前太医院士,并告知他想要救治这位前太医院士之时,赵卿承曾表示支持,也曾想过以叶希之的医术兴能治好其身上的重伤,更曾奢望过能从这位前太医院士身上探得一些当年的内情;可当时其身上的伤势太过严重,喉咙又被毒哑了,能够气息奄奄至今已是奇迹,所以即便是叶希之倾其所能医治,那也不过是让其苟延残喘余生罢了,故而赵卿承对此基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叶希之不仅医治好了这位前太医院士身上的伤,还让其能开口说话了,甚至在口齿不清的情况下让其练就了一口含笔书写的本事,最最关键的是这位前太医院士的确是知晓当年的内情,而且是所有······
这一切如何能不叫赵卿承震惊?
当然,震惊之余更多的便是喜出望外,如此一来,他可以不用再费力耗时的派人出去追查,只需对于这位前太医院士所言进行核实即可,也算是少走了不少弯路。
倒是叶希之被赵卿承如此激烈的反应惊得不轻,当然赵卿承有这种反应实属人之常情,若换作他想来也会如此。只是,他还没把话说完,可能赵卿承听他把话说完整了,就不会如眼下这般振奋了。
“你稍安勿躁,让我先把话说完。”
叶希之的话让赵卿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慢慢放开扼制住叶希之双肩的手,退回了座位上,深吸一口气,“好,你说。”
见赵卿承已经缓和了情绪,调整好了状态,叶希之这才开口道:“其实太医院士知晓的,也就是宫里的那些事情,并非全部,所以当年你为何会遭遇伏击和追杀他自然是不知晓的。”他话锋一转,“卿承,若是你只想知晓当年的真相,便罢了;倘若你有心报仇的话,我想你只有坐上原本属于你的位置才能做到。”
叶希之的言下之意,赵卿承自然心知肚明,他点头,严阵以待,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叶希之也不废话,将那位前太医院士告诉自己的话,尽数转述给了赵卿承听。
或许是因为自己接下来要说得话对赵卿承的影响颇大,所以叶希之也有些紧张,他擦了擦自己手心里的汗,道:“按院士所言,当年你出事,先皇本意是想让钱迟瑞挂帅出征救你,未曾想钱迟瑞却谎称自己旧伤,新疾并发,还向先皇力荐了忠义侯。不知是先皇怀疑钱迟瑞借口病疾缠身,有心抗旨推脱,还是当真爱护这位重臣,反正是请了太医院士前往问诊,可殊不知这位太医院士早已被当初的淑妃,也就是现如今的太后以全家性命相要挟,所以,先皇得到的自然是钱迟瑞的确如他自己所言旧伤,新疾并发,无法带兵出征。依我看,钱迟瑞那时就早已与太后狼狈为奸了。”叶希之说得很详细,转述的时候那些细枝末节的地方都没有遗漏,甚至还不忘说出自己的见解。
赵卿承对此未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静静地听着,叶希之倒也并不在意,他继续道:“后来,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宫里不知是谁开始传言说你已经在宫外薨了,然后先皇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自缢了,太医院士说那是淑妃下的手,因为只有先皇后殁了,她才有机会上台,现实也印证了他的说法。”
叶希之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到赵卿承双手握拳,由于握得太紧,每个指关节均已泛白,于是他停了下来,想给赵卿承一点时间缓缓。
不曾想眼下的赵卿承根本不想要舒缓情绪,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后面的事情,“说,你继续说下去。”他的声音几乎如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