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承难得的露出了略显尴尬的神色,用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魏大人再次继续道:“而那次进献也是由下臣代为送入月曦国,也正是那一次的进献遇到了流寇,继而被回京休整的忠义侯所救。当时,下臣想着财不外露,以至于只顾着清点贡品的箱数,未曾细看里面的物件是否有缺漏,直到进了京,到了驿站才敢打开箱子仔细查验,一查之下,不禁让下臣心惊胆寒。所有物品一件不少,唯独缺失了我璃国至宝‘夜琉璃’。”说到这里魏大人停了下来,露出一脸的愧疚之色,“也是下臣胆怯,唯恐自己人微言轻,即便是指出偷盗之人也极有可能被其反咬一口,说下臣监守自盗,如此不仅下臣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家人也会受其牵连,故而偷偷隐瞒了此事,篡改了贡品清单;既不敢向皇上禀明,亦不敢向国主呈实,这才致使宝物外流,贼人逍遥法外。”
“这么说魏大人当初就已经有怀疑对象了?”钱迟瑞明知故问。
璃国使臣点头,抬眼看了看厉未惜,“那日忠义侯带人尽数杀光了流寇这才将下臣救下,也是他手下的人将贡品替我送入驿站;原本我还只是怀疑,今日得见颜王妃戴着夜琉璃,这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璃国使臣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太过明显,在场的其余三人自然听得明白。只是,厉未惜和赵卿承都未接他话,因为他们二人都不相信忠义侯会行偷盗之事,更何况他们也都知晓厉未惜是从何处获得的手串。
“魏大人,你这是说忠义侯——”钱迟瑞故意欲言又止。
赵卿承不禁皱眉,瞥了他一眼;厉未惜则怒目而视,大声反驳。
“我爹没有!你血口喷人!”
“颜王妃,息怒。”钱迟瑞一脸怯懦,瑟缩道:“老夫也不过是顺着魏大人的话说的,颜王妃又何必迁怒于老夫呢!”
“钱大人,你未说错有何可惧!这夜琉璃必然是忠义侯拿去了,即便不是,那也是他们忠义侯府的人拿去了,如若不然此物又岂会在颜王妃手里。”魏大人疾言厉色。
“魏大人此言差矣。”赵卿承见不得他们一起欺负厉未惜,出言质疑道:“首先,既然夜琉璃是你璃国的镇国之宝那么必然是极为重视的,如此当年你既然发现夜琉璃失窃,又有怀疑对象,理应向先皇上奏,即使按你说的怕对方势力是你所不及的,那么你也该回国后将此事回禀给璃国国主,而你却选择了闭口不言,沉默待之,本就非常理;今日机缘巧合下被你瞧见夜琉璃戴在了颜王妃的手上,你便在此侃侃而谈,断言当年夜琉璃失窃乃是忠义侯所为是不是有些突兀?你可曾想过,倘若真如你所言,那么忠义侯会愚蠢到这么随意的就将夜琉璃赠于自己宝贝女儿,任其戴着被旁人看见,惹来杀头之罪?”
魏大人被赵卿承质问地哑口无言,他下意识地向钱迟瑞投去了求助地目光,而后者很是善解人意地开口道:“颜王说的在理。只是——”他话锋一转,“此物既是颜王妃友人所赠,那就请颜王妃说说友人的身份背景,这样也可让魏大人安心。倘若颜王妃说不出来,那就不得不让魏大人怀疑了,毕竟像忠义侯这般征战沙场多年的人皆是胆识过人之士,保不齐他来个兵行险着,想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此也可解释魏大人的说法,不是吗?”
听到钱迟瑞的这一番说辞,璃国使臣连连点头称是。
厉未惜怒视钱迟瑞,恨得牙痒痒的,并在心里暗骂他吃里扒外,明明是月曦国人却帮着璃国人污蔑自己国家曾经的护国大将——昔日的忠义侯!许是因为关心则乱,向来冷静的厉未惜此时则显得有些焦躁,相较于她的赵卿承则淡定的多。
“钱大人这话说得就有些强词夺理了!”他不疾不徐地继续道:“倘若真要是这样的话,那颜王妃定然会寻个更为合理的理由,何须说是‘故人’所赠,如此反倒落人口舌,不是吗?”
“这······”这一次就连钱迟瑞也有些词穷了,毕竟赵卿承所言的确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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