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太后的这句——“等等”,厉未惜只觉自己的心几乎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而裴慕云脚下的步子也是一怠,牢头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脸色骤然微僵。
“记住,在颜王妃离开前,这里不许再送其他囚犯进来。”
“谨遵懿旨。”三人同时默默地在心里长吁出一口气,极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待无关人等离开以后,刘公公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椅子和一个软垫,他将一切都安置妥当之后,太后才在他的搀扶下坐了上去。她就坐在厉未惜牢房的正对面,二人四目相对,心中各有盘算。
“这才两日不见,你这丫头怎就变得如此憔悴了!叫姑母看着当真是心疼得紧。”先开口的依旧是太后。
“噗嗤——”厉未惜轻笑出声,她好笑地看着太后,“您老人家还是这般的沉不住气啊!怎么,见你的奴才多次前来劝说未果,这次又摆驾天牢是打算亲自游说我吗?”她的目光之中含着鄙夷,“还有,这儿也没外人,还烦请太后开门见山。自上次福寿宫之后,我以为您大可不必再惺惺作态,故作姑侄情深,这会让我感到反胃。”厉未惜的话令太后极为难堪,就见她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刘公公见状自然急于在主子面前表现,他兰花指一翘,直指着厉未惜,骂道::“你个不识抬举的臭丫头!太后一番好意,你竟然······”
厉未惜出言打断,“都说老狗好,老狗忠诚。我原还不信,今日得见算是信了。只可惜与你主子一般沉不住气,想来日后在宫中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你——你——”
刘公公气急,一时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言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相反厉未惜则一脸泰然,还故意眨巴着眼睛挑衅他,这更让他气得咬牙切齿。太后心知自己这个侄女夙来能言善道,伶牙俐齿,这刘公公在嘴皮子上又岂会是她的对手,败下阵来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太后冷笑一声,讥讽道:“你这是自知命不久矣,故而无所顾忌的大放厥词吗?”她试图在言语上扳回一局。
“非也!”厉未惜立即否认,“我只是对您及您的狗屡次前来打扰感到不厌其烦,这才畅所欲言,力求断了你们的念想罢了。”
“你是当真不怕死吗?”
“我怕死!但是相较于死,我更怕被太后您当作狗来使唤。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痛快。”
“主子,这丫头如此不知好歹,您还跟她费什么话!”
屡次被厉未惜指桑骂槐的说他是狗,刘公公实在是忍无可忍。想他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宫里宫外哪个见到他不是和颜悦色,客客气气地唤他一声“刘公公”,何曾被人这般轻视过。就算太后还是淑妃的时候也无人敢直呼他是狗,今日被厉未惜这般羞辱,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狗就是狗,一点儿规律都不懂!主子在说话,哪里轮得到你吠叫。”厉未惜直击他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