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忠义侯府之后,厉未惜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望着眼前被精修完善的各个角落,以及往来于各处的下人,她知道之一切都是赵卿承所为。
自打厉夫人母女死后,她虽命管家和府中下人在打点侯府。可是她的能力毕竟有限,只能做到维系现状,可如今映入眼帘的忠义侯府明明已经焕然一新,仿佛她爹忠义侯在世一般。而有能力做到这些,也愿意做这些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两行泪水划过她清冷的面孔。是的,她哭了。在离开皇宫,离开他的时候她都不曾落泪,可眼下,她的泪水却无法控制的肆意。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春桃望着默默流泪的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伸手抹去泪水,搪塞道:“没事,我只是有些感慨。”
是感慨吗?是。可却不仅仅是感慨,还有其他许许多多,但是她不愿意细想,更不愿意探究,她怕自己会后悔之前的决定。
“我先回屋躺会儿,等憬儿回来了再来唤我。”
“是,小姐。”
春桃望着她的背影,轻咬着下唇,小脑袋瓜子开始盘算起什么。她家小姐的倔强,她可是深有体会。可方才她家小姐眼里的落寞与凄楚也同样令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暗自揣摩一番之后,她认定了那是后悔的泪水。
“既然小姐拉不下面子回去,那就由我来助她一臂之力。”春桃暗自心想。
当厉央憬回到忠义侯府还来不及去找他大姐,就被春桃神秘兮兮地给请到了偏厅。他一脸不解地望着春桃,也不知道她这是做什么。
“春桃,我大姐呢?”他问。
“小姐在房内小憩,她说等你回来就让我去唤她。”春桃如实道,却没打算这么做。
“那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大姐。”
厉央憬转身坐下,伸手端起之前进来时小丫鬟奉上茶水嗫了一口,抬眼却发现春桃依旧杵在那儿,丝毫没有想要去通传的意思。
他不禁问:“咦,你怎么还不去呢?”
“央憬少爷,请恕春桃失礼。在我去通传之前,还有些事情想要问问您。”
虽说,厉央憬是主子,而春桃是下人。可一直以来厉未惜都是将她视作小妹妹般看待,厉央憬自然是深知这一点,故而在春桃面前也不会端什么架子。
什么事情非要现在问啊?他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你问吧!”
“央憬少爷,小姐可曾有向您说明为何离开皇宫?”春桃开门见山的发问。
厉央憬先是一愣,显然他没想到春桃会问起此事。随后才坦言道:“有啊!大姐说了,她有必须离开的理由,所以才选择了离宫。”
“那你都不追问她一下,劝她一下的吗?”春桃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
厉央憬见状有些不快,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为何要追问原由?大姐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她不想说,我自不会逼她。且,大姐做事向来有理有据,条理清晰,分寸尺度更是把握到位。再说了,以大姐的聪明才智,又怎是我能岂及的;她既然这么做了,必然是有她的道理,哪有我指手画脚的余地。”
春桃很是无语地看着他,本想要说道他几句,可不过反过来想想他说得倒也不错,加之自己一个下人又有什么资格对主子的言行评头论足呢?思及此,她不由得长叹一声。
她的这些反常举动令厉央憬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为何要问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