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早之前刹国大王巴特尔就曾提醒过璃国国主,告诉他有人在调查当年璃国公主全家遇袭一事,且按着年纪很有可能是璃国公主之子。要知道,当年巴特尔在事后曾派了死士去事发地点查看情况,被回来的死士告知只有璃国公主夫妻二人,以及车夫与几个下人的尸体,并未找到孩子的尸体;不仅如此,他们也曾在周边找寻过,均未找到璃国公主之子的尸体,故而巴特尔才有此怀疑。
当时,璃国国主在听到这一消息时,虽表现的极为慌张,还故作惊恐的不停询问自己该如何是好,实则他打心眼儿里就根本不信巴特尔所言,也无半分心慌之意;别说他当年放出去的杀手回禀时均表示事情已经办成了,就算当真斩草未除根,他也已经留着后手,不怕有人追查当年的那场袭击事件。最为关键的是,他所留的那一手,还是巴特尔所教;故而,他怎么想都觉得这是巴特尔故意为之,目的就是给他一个警示,以便让他记得自己的国主之位是拜何人所赐,其次就是希望他能多多仰仗刹国,仰仗巴特尔。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巴特尔面前演了一出懦弱胆小求保护的戏码,内心却并不以为意。
直到月曦国皇后厉未惜以归还夜琉璃之名出使璃国,在一番交谈之后他太意识到或许璃国公主的儿子可能当真未死的这一事实;可即便是如此,他也从未想到过,此人就混迹在出使队伍里,以月曦国皇后贴身护卫的身份隐藏其中。也就是说,这是璃国国主第一次注意到裴慕云。
此刻,细看这名男子,不得不说其简直就与璃国公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说女儿像爹,儿子像娘,这男子的长相无疑就应了那句话。可这些对缓解他目前的处境一点儿益处也没有,不仅无益,且还大大的有害呢!
另一边的裴慕云在听完厉未惜的表述之后,将一封已然泛黄、褶皱,且还带着深色污渍的信纸拿了出来。他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尖锐又凛冽,死死地瞪向璃国国主。
“这是我外公,也就是前国主亲手写给我娘的书信,只要鉴定一下上面的字迹便可知我的身份时真是假。这封信是我娘临死前交给我的,为的就是让我以此证身好投奔外公。上面这星星点点的深色污渍都是我娘的血!”他咬牙切齿地冲着璃国国主,后者早已瑟缩地不敢与之正视。
见璃国国主不仅不敢面对裴慕云,就连喊人鉴别一下信件的真伪的意思都没有,这让众臣更是坚定了要将他拉下国主宝座的决心。
璃国辅佐官,也就是相当于月曦国宰相的这位官员,站了出来,伸手接过了裴慕云手中那封带血的书信,细细端看起来。片刻过后,他又将信递给了其他几名官员,一番轮圈下来,璃国朝中的几名大员皆已传看了信件。
“国主,臣几人均已看过书信,且不论从字迹,亦或是字里行间的语气、措辞皆可证明这的确是老国主亲笔所书。臣等以为,这位裴公子不论从年纪、体貌特征,结合他所持有的老国主亲笔信、夜琉璃,臣等可以认定他便是公子的遗孤,我们璃国的王子殿下。”
见璃国国主半天也吱声,场面一度显得极为僵持,厉未惜果断开口道:“王子,既然他们已经认可了你的身份,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月曦国就不介入了;以免被国主诟病我们月曦国另有所图,毕竟这是你们自己的国事。”说着话,她就打算与叶希之一同离开,岂料却被外使官给拦住了。
“皇后殿下,月曦国与璃国夙来交好,您不用刻意回避,相反倒是可以为我们做个见证。”
“见证?”厉未惜挑眉,“外使官大人,想要本宫为尔等见证什么?”她明知故问。
“请皇后稍安勿躁,一会儿便知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