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病了。
那晚顾岩廷蛮横粗鲁,宋挽本就受了伤,又跟着顾岩廷没日没夜的赶路,离开皇宫没多远,两眼一黑便晕死过去。
再度醒来已经是三天后,头顶是墨色云烟床帐,有金丝绣的祥云,床则是上好黄花梨木做的,四个床柱皆有栩栩如生的麒麟雕花,为了逼真,每只麒麟的眼睛都用番国进贡的琉璃镶嵌。
宋挽的爹娘睡的便是这样的床。
宋挽幼时不知事,将一只麒麟的眼珠抠下来玩,被发现后跪了足足五日的祠堂,这张床最左边那根床柱上的麒麟恰好也少了一只眼睛。
宋挽一下子惊坐起来,身体还虚软着,起得太急,脑袋一阵晕眩,宋挽蹙眉摁住太阳穴,环顾四周,门窗、桌椅皆和她记忆中别无二致。
这是尚书府!
宋挽瞬间红了眼眶,掀开被子朝门外冲去。
爹、娘、哥哥,你们都还在,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对不对?
才绕过屏风,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顾岩廷拿着一把比他还高的大刀走进来。
他刚刚操练完,一身灰白的布衣被汗水浸湿,紧紧贴着胸膛,若隐若现的勾勒出硬实的肌肉形状。
宋挽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僵在原地。
陛下竟是将尚书府赐给顾岩廷做了府邸。
顾岩廷扫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莹白小巧的脚上多停留了一瞬,而后挑眉:“脑子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