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廷的脸还是冷冷的绷着,不是很愿意妥协退让。
宋挽说:“太子殿下让奴婢看着这两个孩子,大人放心,奴婢会尽自己所能照顾好他们的。”
顾岩廷掀眸横了宋挽一眼,说:“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照顾别人?”
宋挽:“……”
顾岩廷的语气有点凶,周身的煞气却消减了些。
张海和蒋蒙不敢耽误太久,很快洗完打开门。
洗了澡两人的精神好了不少,看到顾岩廷出现,两人的眼睛同时一亮,脆生生的唤道:“顾大人!”
顾岩廷走到两人面前,确定两人没受什么虐待之后眉头也舒展了些,看着张海问:“会写字吗?”
张海点点头,说:“我上过两年学,认得一些字。”
顾岩廷说:“给你爷爷写封信,我帮你带出去,你们先在这里住几天。”
“嗯嗯。”
宋挽拿了笔墨纸砚来,张海没用过这么好的纸,不舍的在纸上摸了摸,说:“要不我先打个草稿吧。”
顾岩廷觑了他一眼,说:“男子汉大丈夫,要当机立断,打什么草稿。”
“哦。”
张海乖乖落笔,蒋蒙凑到张海旁边糯糯的提醒:“还有我娘亲和妹妹。”
张海说:“我知道,我让他们都不要担心,我们现在很好,等我们病好了就回去看他们。”
蒋蒙眨巴着眼睛,露出期盼的笑容。
信写好以后,张海仔细折好,然后才郑重的交给顾岩廷,说:“顾大人,等我长大了,你能收我做你的兵吗?”
顾岩廷把信揣进怀里,看了张海一眼,问:“你不是还要照顾你爹?”
张海说:“那……那我先娶个媳妇儿,朝廷发给我的粮饷我全都拿给她。”
顾岩廷并不认同这个做法,直白的说:“等你给你爹养老送终以后再说吧。”
这是应该对一个七八岁小孩儿说的话吗?
宋挽忍不住看了顾岩廷一眼,顾岩廷像是被她提醒,说:“我的兵都很自律,就算不在军营也会自觉操练,也能把军规记在心里不去触犯,如果你自己都管不好自己,以后也不用来找我自取其辱。”
张海立刻说:“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自觉的!”
被影射的宋挽不自在的摸摸鼻尖。
她也很想自律,但畏寒这个毛病她一时半会儿真的改不了。
白荷送来饭菜,两个孩子好些时日没吃过热腾腾的饭菜,顾不上其他,埋头吃起来,宋挽送顾岩廷往外走,见他的衣服有些脏污,忍不住问:“大人难得回来一次,可要沐浴一下换身衣服再走?”
顾岩廷直接说:“不用。”
如果不是赵郢闹这一出,他根本不会回廷尉府,当然也不会知道赵郢直接住进了廷尉府。
想到赵郢在城楼上的表现,顾岩廷偏头多叮嘱了宋挽一句:“最近不太平,你自己多注意些。”
宋挽垂着脑袋乖顺的说:“奴婢不会惹事的,请大人放心。”
她的确不是会惹事的人,但不代表事不会惹上她。
不过担心也没用,她始终要面对一些事,毕竟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把她拴在自己腰上。
顾岩廷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两人来到前厅,赵郢正在喝茶,懒懒掀眸看着顾岩廷问:“顾大人看到人了?可有什么问题?”
顾岩廷并不回答,拱手道:“下官还要出城,就不打扰殿下处理公务了。”
“不急,”赵郢微微坐直了些,“顾校尉既然回来了,不如陪本宫吃顿饭,父皇命本宫全权处理此事,你正好详细与本官说说城外的情况究竟如何。”
顾岩廷只当赵郢是突发奇想出宫巡视,没想到他是要全权接手这件事,绷着脸说:“好。”
赵郢让顾岩廷落座,在开始谈正事前,觑了宋挽一眼说:“还不退下?”
“奴婢告退。”
宋挽退出前厅,正好看到御林军带着大夫进来,忙引着大夫去客房给张海和蒋蒙诊治。
张海和蒋蒙用过饭后恢复了点精神,但看着还是怏怏的,白荷帮他们涂了冻疮药,又烧了炭给他们取暖,两人很乖巧的坐在一起让大夫诊治。
两人发着高热,冻伤严重,营养不良,还有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大夫诊断完脸色有些凝重,开了方子让白荷去抓药,宋挽送大夫出去,试探着问:“大夫,他们的情况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说:“大的还好,小的有肺痨病,只怕凶多吉少。”
宋挽愕然,而后问:“他才这么小,怎么会得肺痨病?”
大夫说:“年纪小怎么了?他若是在娘胎里受了震,得什么样的病都不奇怪。”
宋挽抿唇,大夫这话说得没错,她不也是先天病弱么?
送走大夫,宋挽又回到客房。
白荷熬药没回来,张海和蒋蒙趴在床上说悄悄话,见宋挽回来齐刷刷的抬头,脸上带了笑。
莫名的,宋挽想到被赵郢射杀在城楼之下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死去的时候应该都想着让这两个孩子活下去吧。
蒋蒙又咳了两声,宋挽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揉了下蒋蒙的脑袋,蒋蒙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你能把我娘亲和妹妹也接进来吗?她们也生病了,我听到有个叔叔说……”
“小蒙!”
张海急切的打断蒋蒙,蒋蒙瑟缩了下,眼底浮起水光。
宋挽看着张海,说:“我不会把你们说的话传出去,你们不用害怕,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告诉我。”
张海有些犹豫,蒋蒙哭着说:“有个叔叔说,我们会害死人,他们要把娘亲和妹妹埋了,我不要,呜呜呜。”
宋挽眼皮一跳,心底浮起非常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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