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莺莺抬手勾了勾耳发,深沉的说:“曹小姐不是说了么,事情才刚刚开始,成与不成还未可知,等事成之后再说吧。”
许莺莺看上去胸有成竹,如兰心底的不安淡了些,又听见许莺莺问:“我让你送的信送去了吗?”
如兰说:“奴婢已经把信送进云山寺了,但三公主没有回信。”
许莺莺说:“再送一封。”
如兰有些犹豫,思量再三还是说:“夫人,若是如你所说,驸马和曹夫人都是被宋挽所害,宋挽应该是救三公主脱离苦海的恩人,三公主怎么会帮你对付宋挽?”
许莺莺偏头准确无误的面向如兰,原本弯着的唇角一点点压平。
如兰心底又浮起那个古怪的念头。
夫人好像能看见她。
许莺莺对如兰说:“我听说宫里规矩森严,你出宫有大半年了吧,那些规矩可还记得?说几条给我听听。”
这个时候不说正事背什么规矩?
况且宫里的人个个都是身份金贵的主,你能和那些人比吗?
如兰腹诽,面上的表情也有些不满,不走心的说:“奴婢也是为了夫人好,不想夫人费尽心思最终却落得一场空。”
许莺莺问:“你在质疑我?”
我不能质疑你么?
你都从廷尉府搬到这个小破院了,难道还觉得自己是廷尉府的当家主母?大人说要与你和离的时候奴婢可是就在旁边听着呢。
如兰腹诽,正想开口让许莺莺认清现实,许莺莺抢先道:“你好像还不知道现在的局势是什么样的。”
如兰想说的话被抢了,蹙眉瞪着许莺莺,许莺莺继续说:“从你到主院伺候我那天起,你的命运就和我绑在一起了。”
这话如兰到主院不久就听许莺莺说过,若不是盼着许莺莺能得顾岩廷宠爱,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除夕夜如兰才不会跑去宁康苑找顾岩廷,更不会帮许莺莺做那么多事。
如今再听到这话,如兰忍不住反驳:“奴婢当然知道要仰夫人的鼻息而活,只有夫人的日子过得好,奴婢才能好,所以奴婢才会劝夫人想个更稳妥的法子,不要浪费时间做无用功啊。”
许莺莺说:“我是主子,你是奴婢,是不是在做无用功我比谁都清楚,你只需要认真执行我的话,想尽一切办法帮我达成目标就好,其他的并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
许莺莺的态度很强硬,有种高高在上的轻蔑,如兰心底浮起抗拒,想要驳斥,许莺莺又说:“之前大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就算最终我与他和离了,他也会让我把你带走,而不是将你留在府上伺候宋挽,你的命运早就掌握在我手上了,若你不想被卖进勾栏院,就给我认清自己的身份。”
许莺莺的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如兰背上却一点点爬上寒气。
她之前只当许莺莺是土包子,性子软糯遇事只知道掉眼泪,没什么出息,这会儿才发现许莺莺远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她低估这位顾夫人了。
如兰有点慌,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又听见许莺莺说:“知道我为什么要一直蒙着这个布条吗?”
如兰惯性的摇头,想起许莺莺看不见,连忙说:“奴婢不知。”
话落,许莺莺扯下布条,露出一双明润灵动的眸,黑亮的瞳孔折射出细碎的亮光。
很漂亮。
一点也不像是盲人的眼睛。
许莺莺看着如兰,再度露出微笑,说:“眼睛看不见的时间太短了,我怕我演不好会被发现,所以才用布条把眼睛蒙起来,这样就轻松多了。”
如兰惊得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许莺莺问:“夫人你……你看得见了?”
“你觉得呢?”
许莺莺歪着脑袋反问,脸上是俏皮得意的笑。
如兰想到这些时日主院发生过的一切,腿一软跪在地上,她被许莺莺异于常人的心性吓得控制不住有些发抖,甚至还有点恶心想吐。
许莺莺走到如兰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我让你做的事你就乖乖去做,我在这座院子里生活了十多年,后半辈子绝对不会再被困在这里,知道了吗?”
如兰说不出话,只能点头答应。
许莺莺笑出声,又用布条蒙住眼睛装看不见。
如兰看着她的动作,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像恶魔,而她只会成为恶魔脚下的一块垫脚石。
宋挽在宁康苑用过午饭又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屋里多了一个宽大的衣架子,架子上挂着大红色嫁衣,衣服料子看着很不错,还未绣上任何图案,看着有些素。
白荷在旁边做针线活,见宋挽坐起来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倒了杯茶递给宋挽,柔声说:“奴婢知道一些嫁衣的图样,可以画下来给姑娘做参考,姑娘有什么喜欢的图样也可以加进去。”
量了衣服才这么几天,嫁衣就送来了,宋挽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卫振烃和卫苑说自己不想嫁给顾岩廷的事,淡淡的说:“先放着吧,我想想。”
听出宋挽的兴致不高,白荷立刻说:“好,姑娘慢慢想,反正日子还没定下来,这种事一生只有一次,多花些心思是应该的。”
“嗯。”
宋挽点头,没有再接话。
许莺莺搬走了,府上没人主事,下午账房先生把府上的账簿送到宁康苑。
宋挽刚翻看了两页账簿,顾岩廷便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帖子。
朱红色厚宣纸,烫金字体,盖着越安候府的印章,是侯夫人阮氏让人送来的,邀顾岩廷半个月后参加她的四十寿诞,还点名让他带上宋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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