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楚逸辰没有清醒,宋挽把楚逸辰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他的牙齿、手脚都保持着原样,没有像那些玄奇话本子里的人兽化。
宋挽不相信徐影清府上的人,也没惊动其他人找大夫,就这么忍着疼在楚逸辰床边守了一夜。
当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楚逸辰的眼皮动了动,而后睁开眼睛。
他的瞳孔颜色已经恢复正常,眼神还有点迷蒙,见宋挽坐在床边有些意外,撑着身子坐起来问:“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宋挽直勾勾的看着楚逸辰,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宋挽的语气很严肃,楚逸辰起身的动作一顿,看到宋挽脖子上缠着的绢帕,上面还有点点血迹,面色一沉,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便是不记得了。
宋挽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伤说:“被你咬的。”
楚逸辰昨晚在席间除了和徐影清一起喝了一杯酒,便一直在喝茶,他的酒量不算好,但绝对不会是一杯倒的程度,而且他还记得离席后和萨苏说话的场景,不可能回来后才开始上头发酒疯。
他怎么会咬宋挽?
楚逸辰抿唇,脸沉得越发厉害。
宋挽说话会牵动伤口,痛得不行,就说了这么四个字,后背便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宋挽说:“我不知道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这里都是徐影清的人,我不放心让他找人给你看诊,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去城里找大夫看看。”
虽然宋挽觉得这种情况找大夫也不一定能诊断出什么来,也还是给楚逸辰提了建议。
楚逸辰看着宋挽问:“你脖子上的伤口也没让人看?”
宋挽摇头。
楚逸辰下床,说:“我带你去城里看大夫。”
楚逸辰很快换好衣服,连早饭也没吃,直接带着宋挽出了州府直奔城中最大的医馆。
伤口的血干涸,绢帕黏在伤处,大夫用水把绢帕浸湿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帕子取下来。
饶是如此,宋挽还是痛得小脸发白。
伤口比楚逸辰想象中狰狞,大夫约莫也是很少见到这样的伤口,忍不住嘀咕:“这是怎么受伤的?”
楚逸辰绷着脸,一身的气压很低,宋挽柔柔的说:“不小心被咬到的。”
这一看就是人的牙印,得多不小心才能咬到这种地方?
大夫没有点破,只说:“脖子很脆弱,这要是再咬狠一点,容易出人命的,以后咬小心点知不知道?”
“嗯。”
宋挽点头应下,大夫帮她清洗了伤口上药,重新用纱布包扎好。
回去的路上,楚逸辰低声说:“抱歉,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可以想办法打晕我。”
楚逸辰看上去很愧疚,宋挽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轻快的说:“昨晚我也是没有防备,不然不会让你咬到我的,只要找到可信的人查出到底是什么在作祟应该就好了。”
“嗯。”
楚逸辰点头,心却是悬着的。
他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知道宋挽受伤后,他发现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
经过一夜,那味道已经不大好闻了,他却并不觉得厌恶。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回到廷尉府,两人一下马车,便看见宋秋瑟穿着一袭红裙站在大门口。
今日是她进州府的正日子,按理,她该在自己住的地方等着被抬进州府,但这里不合礼数的事实在太多了,这一桩也并不叫人奇怪。
“世子和姐姐一大早便出门了,我还以为是府上有什么地方招呼不周,慢待了你们呢。”
宋秋瑟慵懒的说,声音有点哑,纱裙下的肌肤有大片掩不住的青紫,一看就知道昨夜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宋挽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心的垂下眸子。
楚逸辰说:“只是身体有些不适,去城里看了下大夫罢了。”
宋挽脖子上的纱布遮掩不住,宋秋瑟也看到了,不过她没开口关心宋挽,只说:“大人有事要与世子和姐姐商量,请世子与姐姐一同去书房一趟。”
之前徐影清都只和楚逸辰议事的,这次却加上了宋挽,楚逸辰多看了宋秋瑟一眼,宋秋瑟眨巴着眼睛说:“我只负责传话,世子若是有什么疑虑,一会儿可以直接问大人。”
两人和宋秋瑟一起去书房,宋秋瑟在外面停下,没有进屋,宋挽和楚逸辰走进房中,徐影清正在练字,头也没抬的说:“屋里有茶,温度应该正好。”
环顾一圈,另一边茶几上果然放着两杯茶,茶杯之间还有一封信,原本用蜡油密封的地方已经被拆开,信纸很张扬的铺在信封上,高调的宣示徐影清已经看过信里的内容。
果然,信送不出去。
楚逸辰也没有觉得意外,看着徐影清问:“送信的人呢?”
徐影清写完一个字觉得不满意,将纸揉成一团丢到地上,说:“杀了,他的武功不错,对太子殿下也很忠心,对得起太子殿下对他的信任。”
徐影清说着摇了摇头,似是觉得有点可惜,但神情恣意,丝毫不觉得自己派人杀了赵郢的人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