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只有短短数十载的光阴,却要遇到无数件事,不要总是把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你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不过是所遇非人罢了,谈不上报应。”
张晴摇头说:“不是这样的,那个屠夫虽然憨厚老实,但他娘是个极泼辣的,我家当时已经收了他的聘礼,我却逃婚了,他娘一定会闹得我全家都不安宁,我爹娘原本还指着用这聘礼供我弟弟念书,等我弟出息了,我也能跟着沾光。”
在这里过了两年非人的生活,再回想起这些事,张晴没有了之前的不忿和埋怨,只剩下悔恨。
若是她能听爹娘的话,乖乖嫁给那个屠夫,也许现在的日子会过得很殷实安心。
但这个时候再说那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宋挽柔声说:“还没到最后一刻,还有机会换一种方式生活。”
张晴定定的看着宋挽,期待的问:“你有办法能逃出去吗?”
没有。
宋挽在心里回答,不想失去和张晴交流的机会,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是怎么怀上的?是他们直接派人来这里,还是会接你去什么地方?”
张晴皱眉,对宋挽的反问并不满意,但宋挽的语气平静,眼神明亮,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她还是压下不满回答:“应该是接我去的别的地方,当时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记得不是很清楚。”
宋挽并不着急,耐心的说:“这很重要,你再仔细想想,或者把你记得的说出来,我和你一起想。”
张晴抿了抿唇,按照宋挽说的开始回忆,轻声说:“那个时候我刚生了孩子,他们就把孩子抢走了,见我没死,便喂我喝了几碗药,我一直吵闹着想要见孩子,但是没人理我,有时候闹得太凶,还会有人打我,我实在太想孩子了,有一阵甚至出现了幻觉,觉得孩子并没有离开我,还在我身边。”
张晴说着抬起手,做了个虚抱孩子的动作,但她手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宋挽看得胸口窒闷,低声问:“然后呢?”
张晴陷入自己的回忆中,听到宋挽的声音后,表情有些呆滞,像是不能理解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我在一个房间清醒过来,孩子不见了,有个畜生压在我身上,把我当成他的发泄工具,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那个畜生走后我想离开,却发现脖子上多了一条锁链。”
听到锁链两个字,宋挽适时问:“那个人脸上是不是有两条交叉的疤痕?”
张晴茫然的看了宋挽一眼,而后摇头说:“没有。”
张晴回答得很笃定,显然那个人并不是赤鞑。
宋挽又问:“那你还记得他脸上有什么特征吗?”
张晴沉默了许久,就在宋挽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说:“他是昭陵人。”
昭陵人?
宋挽皱紧眉头,心头涌上很大的不安,却还是冷静的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昭陵人?”
“他脸上有疤,那是俘虏才会有的标记。”
张晴说完,宋挽一下子想到那天晚上赤鞑让她在楼上看人厮杀的场景。
赤鞑说,那些人就是三年前他从远峰郡俘虏的人。
难道张晴遇到的也是那些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