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岩廷刚进城就被陶夫人抱住了。
陶夫人把他抱得很紧,身体有些发抖,不住的说:“混小子,谁让你这么冲动行事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陶夫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哽咽着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她在担心害怕。
顾岩廷抿唇,他没有和长辈相处的经验,也没有体会过长辈的关爱,这会儿对陶夫人汹涌的感情有些抵触,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犹豫片刻,他还是推开陶夫人,冷静的说:“我做事有分寸,不会出什么事。”
这就是他不带其他人出城的原因。
他确定能保护好自己不受伤,但他顾不上也不会顾及其他人。
楚清河及时赶到,安慰陶夫人:“伯母,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陶夫人知道不能影响士气,深吸几口气平复情绪,而后对顾岩廷说:“我休息好了,你和清河去休息吧,这几天夜里我来守城。”
顾岩廷想拒绝,楚清河抢先道:“正好,我刚刚让人熬了羊肉汤,今晚我们可以喝点酒,好好放松一下。”
陶夫人沉着脸说:“喝酒误事,喝汤就够了。”
“伯母说的是,那我们就喝汤,”楚清河答应得爽快,而后期待的说,“这些日子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今晚正好也给大家鼓鼓劲儿。”
和越西交战以来,每次伤亡的人数都很多,在战事没有结束之前,这些对朝廷来说,就只是一个个没有意义的数字,不会有人为他们惋惜哀悼,活下来的将士也不会有嘉奖,等待他们的只有新一天的太阳和新一轮的攻击。
士气低落是必然的,这个时候鼓舞士气这件事就很重要了。
楚清河说了很多好话才说动顾岩廷去沐浴,等顾岩廷出来,屋里多了一套黄金战甲。
那是陶郡守受封郡守的时候,朝廷派人送到远峰郡的。
三年前顾岩廷看陶郡守穿过,想来陶郡守战亡那日也是穿的这身战甲。
他的尸首已被炸毁,这身战甲却还完好无损,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战甲一看就知道是楚清河专门让人准备的,顾岩廷没有迟疑,很快换上。
顾岩廷比陶郡守要高一些,楚清河应该让人改动过战甲,顾岩廷穿上刚刚好。
出门,楚清河已经等了一会儿,他飞快的将顾岩廷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笑着说:“这战甲穿在你身上,倒是比我伯父穿着威风很多,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能不能与你匹敌。”
顾岩廷向来不在意外表,淡淡的说:“为将者,穿什么衣服不重要,能打胜仗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