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巧巧吃过饭就又出门了。
棉花采摘结束,那些地又闲置起来,陶巧巧琢磨着能不能再种点什么。
昭陵有不少地方盛产棉花,而且还可以套种很多作物,一来提高土地的使用率,二来也可以利用作物之间的自然天性,减少病虫害,让棉花的生长更好,但远峰郡的风沙太大,好多作物都无法存活,所以陶巧巧也只是先让人种一种棉花,再考虑种别的。
陶巧巧刚到田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清河今天换了一身灰色粗布短打,正站在田埂上与一位老者说话。
他的身体放松,姿态随意,两只裤腿卷起来一截,远远瞧着像是普通农夫,但他露出来的腿比一般人要白,还是掩不住一身的气度。
陶巧巧让肃亲王府的人住进郡守府是有意躲着他,他约莫也察觉了,所以这些日子并没有再到郡守府来,陶巧巧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楚清河。
但看都看见了,陶巧巧也没有刻意逃避,大大方方的上前,先冲老者唤了一声:“赵叔。”
老者两鬓已白,看着年纪虽然很大,实则不过四十出头。
赵叔祖上是皇亲,因为犯了谋逆的重罪才被流放到远峰郡,到赵叔这一代已经过去五辈人,赵叔其实挺有才华的,但知道自己生来就是罪人,这辈子都不能离开远峰郡,积郁多年,这才看着比同龄人要衰老许多。
当初周山河被处置后,赵叔是第一个找到卫恒揭发周山河罪行的,后来陶巧巧要找人种棉花,赵叔也第一个报名。
见到陶巧巧,赵叔笑起,行礼道:“郡主来啦。”
陶巧巧扶起赵叔,说:“不是跟您说过不用这么样吗,这里又没有外人。”
赵叔刚翻完地,擦了擦头上的汗说:“规矩还是要有的。”
赵叔没有成婚,家里的老人也都不在了,他索性在棉花地旁搭了个草屋住着,这会儿还有太阳,赵叔把陶巧巧和楚清河带到草屋坐着说话,烧了一大壶水。
“我没买茶叶,只有白开水。”
陶巧巧笑着说:“白开水就好,在外面久了,回来以后觉得这里的水都是甜的。”
赵叔跟着笑起,说:“哪里是远峰郡的水甜,是郡主在把远峰郡变得越来越好呢。”
赵叔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要和其他人一样,浑浑噩噩的过去,没想到还能看到远峰郡有转机的一天。
他是老了没希望了,但远峰郡还有好多后生会有无尽的希望。
自陶巧巧来后,楚清河一直安静听着没有说话,陶巧巧好奇的问:“赵叔方才在与楚大人聊什么?”
赵叔并不瞒着陶巧巧,说:“楚大人对农事很有了解,方才与我聊了好多种棉花的事,我得到好多启发,受益匪浅呢。”
祁州和远峰郡只隔着一座北衡山,气候很多时候都与远峰郡相似,只是有北衡山阻挡,少有风沙侵袭,因此水土条件比北衡山要好不少。
楚清河在祁州做了两年州府,若存了心要了解农事,掌握的东西必然比陶巧巧要多,陶巧巧心念微动,看向楚清河试探着问:“棉花如今都采摘了,田地空着,楚大哥可知道能趁下一季棉花播种之前种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