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揉着自己的心口,紧绷的脊背慢慢地松缓了下来。
那被汗水浸透的衣衫,贴在她的背上,有些冷。
她低着头,散着发,坐在那里,情绪平复了好一会儿。
梦境中的环境太过真实,这让她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抓着被子的手慢慢松开,抬起,看了看。
白白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
“吱呀——”
那虚掩着的木门开了。
熟悉的气息进来了,连带着那轻轻的脚步声。
男人身上依旧很素,洗到发白的布衣,端着水盆,进来。
那坐在床上的人儿,几乎是下意识地,放下了手,收紧。
抓着那被子的一角,抬头,看向他。
艳丽的小脸一度有些苍白,白得有些吓人。
“阿……阿宸?”
那放下水盆,背对着她的男人,动作停顿了一下。
随即,转身。
布衣朴素,眉眼清隽,气息温雅。
深邃漆黑的眼眸静静地,看向了她。
出乎意料地,并没有第一时间应她。
而是站在那里,凝视。
垂敛着眸,平静俯视,
像极了梦境中那仙云缭绕之上的神。
坐在那恢弘璀璨的神殿之上,面容俊美惊人,但眼神却无比漠然冰冷,无情寡淡。
就这么居高而上地俯视,像是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般,俯视睥睨着她。
遥不可及。
予以她最致命,最痛苦的审判。
将她打落炼狱,日日承受寒冰之鞭,秃鹫啄心之苦。
那往日对她极尽温柔的人,坐在殿堂之上,却能说出无比伤人残忍的话。
字字诛心,凉薄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