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姑姑在说什么,她也听不清。
只感觉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疼得厉害。
这具身子从小娇生惯养久了,本来就吃不得苦。
现在一连折腾了快两个月,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颠在轿子上——
差点就撑不到她来。
小公主一身单薄的素衣,趴在窗边,咳嗽。
唇干,嗓子也干。
感觉都快要渴死了。
外面凌冽的寒风吹来,一阵一阵的,毫不留情。
就像是刀子般,生生刮在她娇嫩的脸上。
疼……
真真是,哪哪都疼。
她垂着眼,巴掌大的苍白小脸上,唯有那一双眼睛,漂亮的眼睛,湿蒙蒙的。
像是江南人家柔情入骨的闺门女子,沁润,柔美,带着我见犹怜的稚幼风情。
额间细微的一缕碎发垂落在白皙如雪的颊边,寒风残酷,却似乎也因此而柔了情。
吹在她的小脸上,吹得她的眼睫发颤,眼中的湿意朦胧渐渐化开。
混沌的意识在这样的酷寒下,似乎也渐渐有了清醒的迹象。
她慢慢地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眼睫轻颤,微微抬起。
四周荒芜的景象极度陌生,陌生得叫人心发慌。
马不停蹄地赶了两个月的路,车队马上就要出关了。
出了关口,就是突厥部落的天下。
这些年,突厥部落频频入侵,士气正猛。
老皇帝年事已高,思想也变得越来越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