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棹同样搀扶着观若,“大人午后便有些不舒服,像是中暑的样子。”
“回来的时候只嚷着累,随便吃了点药丸子便睡下了。”
又客气地与同样围过来的邬、张两位大夫道:“正好两位大夫都在这里,也为我们大人看一看。”
其实观若不想午后便召大夫过来,也有害怕萧翾会知道的意思。
她虽然没有因为晏既之事而波动许久的心绪,更不会因此致病,可萧翾未必会这样想。
如今正好大夫在这里,又有现成的话口子,观若自然也就不推脱了。
她同邬大夫一起坐到了窗边的长榻上,又对张大夫道:“此时袁娘子还没有睡着,还是要麻烦您进去看一看她。”
就算是没什么事,生产时消耗了太多元气,开一些补药过来也是好的。
张大夫眉目温婉,态度也很谦恭,“这是自然,大人这里,便要麻烦邬姐姐了。”
邬大夫是萧翾所豢养的这些大夫之中医术最好的,其他的大夫都以她为尊。
只看萧翾每有不适,都只召她一个人便知道了。
不过邬大夫的年纪倒是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与其他贵胄家中相反,在萧宅之中,除却那些非男子不可的力气活,其他许多职位,大部分都是由女子来担当的。
事实证明女子也的确不比男子差劲。
邬大夫的手指很快按上了观若的手腕,又细心询问了一番观若近来的症状。
其实她倒是也没有觉得什么特别不适的,“只是白日事多,早晨起的早,好像总有些睡不足似的。”
“也有些受不住天气热,方才在闷热的地方呆的太久,所以才会觉得有些头晕的。”
邬大夫笑起来,“殷大人只说症状即可,倒是不必先给自己寻什么原因。”
“其实这些原因都反映在了大人的脉象里,我们做大夫的,自己会判断的。”
她说的这些话其实并无恶意,只是观若听来,还是觉得有些讪讪的。
观若从前并没有同这位邬大夫如何接触过,不过是在萧翾那里打过几次照面而已,倒不想她是这等快人快语的性格。
为她把完了脉,邬大夫很快站了起来,朗声道:“殷大人的身体从脉象上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妥。”
“或许只是这几日太累了,方才又多多少少受了些惊吓,所以才至如此的。”
邬大人说她的病症与原因都会反应在她的脉象上,看来倒也不尽然。
方才她在产房中陪着袁音弗,心中虽然关切,可到底还是一切顺利,远远不到令她受惊的地步。
“殷大人这几日要注意休息,白日若要在日头之下行走,也千万择一些阴凉的地方。”
“此时虽然不过初夏,也千万不能小看了这日光。”
观若也站起来,同邬大夫点了点头,便预备先回她的东偏殿去了。
邬大夫留下了兰桡,要她取那张药方,观若自然也由得她们。
她已经太累了,没精力再同旁人寒暄了。
她望了一眼窗外,过不了多久,便又是天明了。
天明有天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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