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分明是乔装做致,薛庆配合她配合的很好。
于是观若轻轻笑了笑,“东坡肉是猪肉所制,本宫方才分明还听见了猪的叫声,这肉又如何会是熟的呢?”
这是她将肥胖的雍王比作猪头。
殿中人原本就在等候她的反应,此时也都在思考她方才所说的话。
有人已得到了答案,更是满脸的期待。
雍王反应迟钝,等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便站了起来,指着观若道:“殷观若,你这贱婢,居然敢拿本王开玩笑。”
观若神情淡然,“本宫是陛下亲封的贵妃,不是雍王口中的什么‘贱婢’。君臣有别,雍王这样称呼本宫,是以下犯上。”
“本宫应当算是雍王的嫂子,雍王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直呼本宫的名讳,是为不敬,不该是皇室中人的教养。”
“更何况方才本宫不过是在和薛公公品评菜品,只说本宫听见了猪狗吠叫的声音,并未指明道姓地说什么人,雍王在急什么?”
观若的态度不亢不卑,句句都是反驳。
雍王年纪还小的时候,高熠便成了梁帝,宠爱自己这个胞弟,他这一生几乎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头。
被人捧习惯的人,哪里会知道如何同人争吵。
他一下说不过观若,便将目光转向了梁帝,“皇兄,这便是您的贵妃么?”
他们毕竟是同胞兄弟,观若将雍王比作猪狗,于梁帝而言,自然也是大失面子的事。
当下便语气不善,“贵妃,你应当注意你的言辞才是。”
是雍王先口出恶言,话中在暗示什么,梁帝不会听不明白。到底是亲兄弟,到此刻,便又成了她的不是了。
观若也自座位之上站起来,在殿中拜下去。
“臣妾本是平民之女,庸姿劣貌,得陛下宠幸,才有今日尊荣。日日殚精竭虑,不敢妄言妄行,以堕陛下威名。”
“自承平十三年进宫到如今,变故陡生,于宫外漂泊两年,非臣妾本愿。算来伴于陛下身侧,亦已有三年之期。”
“不敢妄称功劳,不过苦求无过而已。”
梁帝这样自私的人,今日她当着诸多大臣的面伤他颜面,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才对。
应当会顷刻之间,便暴露出他的凉薄本性。
她不怕受责难,反正她今日原本也必须要早些离席,此刻便是个机会,她当然会抓住了。
“今日臣妾小错,便被雍王捉住,不依不饶,回想过往数年,实在叫人寒心。”
“臣妾本是无才无德之辈,若不早自引退,诚恐谣诼日加,祸生不测。有累君德鲜终,益增罪戾。”
“今幸天眷犹存,望赐斥放。陛下善视他人,勿以妾为念也。”
她是《长生殿》听的太多了,到今日,自己也成了戏子了。
只是到底还不算是一个好的戏子,眼中无泪,面上也殊无悲怆之色,只是毫无感情地念白而已。
她这出戏或许唱的也还不错,她已经听见大殿之中窃窃私语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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