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辉诧异的望着她:“一个月?”
以目前市场上的惯例,一款新车型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弄出设计图来,乔思远竟然说一个就能给他,是不是太夸张了?
乔思远挑眉:“怎么?你不信?”
周辉摇摇头。
他虽然不知道乔思远就是知名设计师薇薇安的事,但对她的话还是不敢质疑。
毕竟这可是连陆总都信任的女人!
想到陆锦铭,他眉头忍不住蹙起来,看着乔思远道:“乔总,冒昧问一句,新闻上说陆总遇到进意外坠江了,这是真的么?”
乔思远脸上的笑色顿时消失,木然的把文件放回去,轻轻点了下头。
周辉简直不可置信,着急的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要害他?这个季节的江水如此湍急,陆总还有希望救回来么?”
乔思远喉头哽了下,摇头道:“我不知道,但只要一天没找到他,我就不会放弃搜救。”
看到她透着哀伤的脸,周辉才意识到自己扒了人家的痛处,连忙打住话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起这些的,只是……”
说着,他眼中不禁了浮出几丝泪光来。
“我跟陆总认识那么多年,来新恒也是被他提拔起来,要是没有陆总,就没有今天的我,我对他、我对他……也是真的喜欢啊!”
说到最后,他声音都哽咽了。
被他这么一煽动,乔思远也忍不住有些想掉眼泪,但她还是忍住了。
眼睛轻轻一眨,抬头看着他笑得若无其事道:“你放心,我也会提拔你的,只要你像以前一样努力为新恒打拼,公司给你的好处肯定不会少。”
周辉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瞬间老脸一红。
“乔总别误会,我说的喜欢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想跟他一起工作,从他身上学习一些我不具备的东西。”
乔思远微微一笑,另摊开一份文件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没有其它事,就先回去工作吧。”
周辉瞬间松一口气,憨笑着点点头,打开门退了出去。
乔思远看着合上的门板怔了片刻,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陆锦铭的影子。
其实她,也真的很想他啊!
上午的工作结束时,乔思远又接到朱彬彬的电话。
这妮子最近每天都要打几个电话给她,想是怕她想不开似的。
不过今天听她说话的声音,似乎兴致有点不高。
乔思远不禁道:“这是怎么了?今天中午没吃饭?所以没力气说话?”
朱彬彬在那头撇了撇嘴,道:“哪儿啊,今天上午我妈跟我说,让我过两天跟他一起去沈家参加晚会,说是沈君越的未婚妻要回来了,他妈妈为了迎接她,特意举办的。”
乔思远怔了下,蹙眉道:“沈君越的未婚妻回来了?”
朱彬彬嘴瘪得更厉害了,特别委屈的道:“对呀,沈君越的妈妈好像很喜欢她,今天上午还约我妈陪她去逛街挑选礼物,我妈喊我一起,我说我考虑考虑。”
乔思远叹了一声,无奈的笑道:“看你这点出息?”
她也知道,朱彬彬想沈君越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知道人家的未婚妻回来了,心里肯定堵得慌。
“好了,看开点,晚上我早点下班,陪你吃饭解闷。”
朱彬彬顿了下,道:“中午行不行?”
乔思远狐疑:“你不是要陪沈君越的母亲逛街吗?该不会不敢去吧?”
这话正说到点上。
朱彬彬确实是这么想的。那天被沈君越送回家后,晚上做梦都梦见他。
可是现实那么残酷,正当她以为她和沈君越之间能发生点什么时,他的未婚妻却回来了。
莫非她是狐狸精,能掐会算?
她一边腹诽一边咕哝:“我不想去,还是跟你一起吃饭自在。”
乔思远不禁为她感到心疼。
她也曾这样喜欢过陆锦铭,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确实太不好受了。
而且朱彬彬要面对的还有沈君越的未婚妻,那个女人与她家世相当,是沈家替沈君越物色好的新婚妻子。
有这样一座大山在面前挡着,她和沈君越的感情之路,确实任重而道远。
乔思远叹了口气,安慰她道:“别难过,既然逃不掉,就试着努力面对吧。选件漂亮衣服跟她们去逛街,也给沈君越的母亲留个好印象。”
朱彬彬也知道自己躲不掉,蹙眉道:“那好吧,有时间你就多休息下,我不打扰你了。”
挂断语音通话,乔思远无奈的叹了一声。
不过她也由衷的希望朱彬彬能得偿所愿。
一个女孩子,在正值青春年少的时候喜欢上一个男人,那是多么纯洁美好的感情。不被世俗左右,不被名利捆绑,一往直前,无怨无悔。
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她也不会再劝朱彬彬退缩了。
能让自己看一眼就认定喜欢的人,一定是上天注定的,特别的缘份,就像她和陆锦铭一样。
如果不尝试去追求就放弃,实在太遗憾了。
在朱彬彬为感情的事苦恼时,乔思远也没闲着。
宋南雪回国的第二天,她便在宋家两兄妹的陪同下到医院认命了乔长兴的尸体。
乔长兴去世已经十多天了,因为乔思远发病,一直不能顺利的举行葬礼。
如今乔思远记忆恢复,这自然是头等大事。
看着老人家结满冰花的尸体,乔思远心里的哀伤可想而知,但她只是站在边上面无表情的看了乔长兴许久,便跟停尸房的工作人员去办了手续。
接下来的流程便颇为复杂,又是举行葬礼,又是开追悼会,乔思远一直保持着木然苍白的脸色,坚持到所有的事情办完。
在追悼会结束的当天晚上,便直接倒了下去。
宋南雪和宋南凌立刻将她送往医院,得知是孕期操劳过度才导致她晕过去后,都忍不住心疼。
虽然他们一直在旁边支持和帮助乔思远,但毕竟代替不了她,也不能把她所承受的苦痛和悲伤转嫁到自己身上来。
宋南雪面色沉重的坐在床边,握着乔思远的手道:“哥,陆锦铭还是没有消息吗?”
宋南凌站在窗边摇了摇头。
他每天都有私下打电话问吴队搜救队的情况,超过黄金救援时间后,他们还额外多进行了一天搜救,可天不从人愿,还是没有陆锦铭和陆锦琛的消息。
最后连吴队都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劝他放弃。
毕竟这个季节的江水,人一旦掉下去,不到两天就会冲到入海口。
一旦入了海,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宋南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道:“但愿阿远能挺过来,如今姑姑和姑父都不在,陆锦铭也失踪了,如果她再有事,我们可怎么跟爷爷交待?”
宋南凌默了会儿,道:“陆锦铭那边我会继续找人搜救,依阿远的性子,就算是尸体,也肯定是要把陆锦铭找回来的。”
宋南雪赞同的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时,整个城市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填满,街道变成流淌的星河,远远看去,有一种鲜花开至荼蘼的绚烂。
朱彬彬站在沈家的天台上,看着远处的夜景长长吐了一口气。
她不该来的。
如果没有看到沈君越挽着别的女人笑得如此温柔,说不定她就不会这么难过。
兴意阑珊的在阳台上趴了一会儿,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哎呦,原来你在这里,我们找你好半天了。”
说话的是沈君越的二婶,也是朱彬彬的表姨。
小时候有幸跟沈君越见面,也是借了她的东风,趁沈老太太办寿宴的时候把她带过来玩。
弹指光阴十五载,流年如白驹过隙。
她依旧是当初在梨树下看着他的小姑娘,而那人却不再是当初白衣如雪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