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而言,应付这种场面应该是信手拈来。
无论是真话还是假话,他都能用最真诚的语气和最温和的态度表达出来,绝不会让人感到一丝不适,他自己也不会有任何负担。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有些吃力。
尤其是在姚倾对他做出那些亲昵的举动时,他从心到身都在抗拒。
沈君越看着前面的夜色沉吟片刻。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又被朱彬彬的事扰乱了心神,所以才会有这种错觉吧。
他在心里笃定的想着,在高速入口利索的拐个弯,朝回城的方向开去。
沈君越走后,姚父却并没有像刚才说的一样,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他处理,而把姚倾叫进书房,问了一下她的意见。
在亲生父亲面前,姚倾虽然没有像在人前那样端着,但大家闺秀的优雅风采还是没有丢下。
姚父在书桌后看着她问道:“昨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加回事?你中的药真是朱家女儿下的么?”
姚倾眼里显出几丝冷意,直言道:“爸爸,药是不是朱彬彬下的已经不重要,关键是绝对不能再让她出现在沈君越面前,也不能让她在黎城呆下去。”
姚父诧异的看着她:“为什么?”
姚倾脸上闪过一抹不屑。
“这个女人对沈君越有非分之想,还死皮赖脸的混进他的公司,一天到晚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姚父一惊:“还有这种事?”
姚倾冷哼一声:“不过她并没什么心机,稍微看两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次的事虽然交给沈君越处理,但爸爸一定不要忘记对他和沈家施压,要不然他一定会心软。”
姚父神色变了下,看着姚倾带着冷意的脸。
“你这么在意朱家的女儿,难道是觉得沈君越对她有意?”
姚倾眉头微微一蹙:“这点我还不能肯定,但有她在,沈君越出轨的机率便多一分,在爷爷没有把股份转让给我之前,不得不防着。”
沈父沉吟着点点头:“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沈君越是个精明的男人,你不要在他面前表露太多,如果被他发现端倪,说不定会坏了计划。”
姚倾颔首:“我知道。”
思忖片刻又道:“只要我从爷爷那里拿到股份,妈妈留下的东西你就会给我吧?”
沈父沉着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坐在桌后道:“我是你爸,难道还能骗你不成?只要你拿到股份,你妈留下的东西肯定会一丝不差的交给你。”
这一天,吴召汐的心情可想而知,又生气又无助又自责,但又不敢太过责备朱彬彬。
毕竟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就算真犯了错误,她也可以无条件原谅。
而且后来她顺着乔思远的话一想,觉得朱彬彬给姚倾下药的可能性确实非常小。
她的女儿虽然贪玩任性,却并不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人,给人下药这种龌龊事,她还是干不出来。
念头这么转来转去,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等朱正先回来,想跟他商量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
直到晚上十二点多,院子外面终于传来了一阵汽车声。
吴召汐都快睡着了,听到动静赶紧起身朝外看,便见汽车上踉踉跄跄走下来一个人,正是朱正先。
她眉头轻轻一皱,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朱正先被她扶着走到沙发上坐下,阿姨赶紧端了碗醒酒茶过来,让吴召汐喂着他喝下。
过了好一会儿,朱正先终于恢复了些清明,靠在沙发上用手抚着额,声音含糊的道:“你怎么还坐在这?去睡吧。”
吴召汐看他那醉醺醺的样心里就不舒服,压着脾气道:“哪里睡得着,本来等你回来想商量些事,现在这样子还怎么说?”
朱正先立刻有些不耐烦。
粗声粗气道:“有事你就说嘛,我又不是聋了听不见。”
吴召汐斟酌了下,道:“今天下午沈君越来了,误会彬彬对姚家女儿做了些不好的事,要把这件事情开诚布公的处理。”
朱正先这才愣了下,把昏沉沉的脑袋抬起来。
“彬彬对姚家女儿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什么不好的事!”
鉴于性别原因,吴召汐还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女儿,还是咬牙道:“沈少说,彬彬唆使人对姚家女儿下药,还被许多人看见了,最后送到医院才治好的。”
朱正先大约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反应了会儿才明白她说的话,刹时脸色一变,一巴掌拍在茶几上。
“这个混账东西!养了她二十几年,好的不学就学会这个了!把她给我叫下来,我要打断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