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林桐一口道出了这三个字。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瓢泼大雨中，眼前的烈马托着两道黑色的身影飞驰而去，而他们身后，是密密麻麻的人影，举着火把朝前冲着。
“那马儿有十几岁了，太老了，性子极烈，连我也不曾驯服。”墨九渊顺着林桐的目光瞧去，忍不住轻咦一声。
马群中的飒露紫也像是瞧见了林桐一般，甩着尾巴，混浊的目光中有些光明。
鬼使神差的，林桐迈开步子朝着前走。
“挑中了就只能骑乘那一匹马，不允许反悔重选，战神未婚妻你可要挑仔细了。”努尔达跨在马背上笑道。
像是被某个东西召唤了一般，林桐就看着前方在阳光中，泛着紫色的老马，没有其他烈马矫健的身姿，甚至连背脊都岣嵝着，少了当年的霸气。
似乎就因为它是里面最老的马，连着小太监都没照顾好它，它顺滑的毛发也变得干枯，喂的草料也是最为下层的，连饱饭都不曾吃上过几顿。
林桐站在它的身边，对上它混浊的双眸，双眼一酸，竟有一滴流水从眼中滚落出来。
“这是？”林桐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手擦着眼，一手轻轻的落在飒露紫的鬃毛上，轻抚道：“那我选你，好不好？”
“咴……”飒露紫应上一声，上前一步偏头将林桐朝着自己的方向推，那脑袋很自然的就贴在了林桐的身上。
墨九渊脸色一沉，立即道：“飒露紫很少亲近外人，倒是挺喜欢你的。不过它年纪大，不适合骑射，换这一头踏雪吧。”
“就它吧。”林桐抚摸着飒露紫的鬃毛，偏头看向那一席火红色的身影，柔声笑道：“反正我都是凑数的，骑着老马也好幼马也好，都是走个过场，绕一圈便是。”
“况且老马通人性，骑他比选小马更有保障。”
墨九渊蹙眉，既然林桐已经选择，他也没有再阻止。
在林桐的目光下，墨九渊倒是没有让自己的战马出列，只是牵着一匹绝影出来，看上起平平无奇。
“怎么不见尊王殿下的战马？”林桐疑惑的问道。
沈惜文牵着乌骓站着，目光中闪过一道不忍，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叹息道：“走丢了，再也没有找回来。”
“丢了？怎么会丢呢……”林桐一愣，怪不得方才墨九渊没有回她的话。
但是这战马就是战士最好的伙伴，怎么会说丢就丢？
沈惜文伸手，在自己心脏的地方锤了锤，开口道：“就是那一次，老九遭受敌军暗算，一人被引入山巅，心脉险些被切断。”
“他的战马为了让脱险，从万丈山巅上飞跃山崖，但山崖之间太远了，它没能过去。老九运气好，掉在了山崖的大石头上，可它踩的石头滑坡，滚了下去。”
林桐心中一颤，抬眼看着马场上那一抹火红色的身影，占据了所有人的眼瞳，俊美高冷。
但在这一副外表之下，又有谁人知晓，他衣服下受伤的身躯。
看似与常人无异，实则却是性命危矣。
“那不是，已经牺牲了吗？”林桐下意识的捏紧了双手。
沈惜文却是摆手笑道：“不算，老九清醒后，下去找过它，只是山上都是它的脚印，分不清楚它到底去了哪里。”
“后面派兵巡查，也没能找到它。就算老九现在回京了，也有让人寻找，只是都无消息。”
咦？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活着？
林桐想了想，若是墨九渊能落在石头上，那么战马也有一线生机。
“但是怎么分辨出，那马蹄印就是战马的呢？”林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