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平日里没见过官,又见识短浅的平头百姓哪里相信他说的话,狐疑眼神上下打量了赵季友一番,竟挥手做赶人状。
“去去,哪儿来的疯子,还冒充官府人员?有病!”
也有半信半疑的人,干脆就直接说自己不知道,没见过什么大船停泊。
当然,其中不乏有见多识广的百姓,赵季友刚来的时候,就认出他身上穿得是县太爷才有资格穿得官服。
此刻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了然于心,忙主动过来禀报,“回大人,您说的船只,可是从京城方向漂游过来的?”
“对对!就是那个!”赵季友一扫方才被那些无知百姓烦扰不堪的无奈,眼神一亮继续追问,“你见过有这么一艘船?”
主动禀报之人和他身边三个同样见多识广的百姓点头,“见过,我们四人都见过,就跟这位大人说的一样,不久前一艘来自京城方向的大船停靠在了我们嵊州码头。”
“当时船上卸下了好多囚笼。”说到此事,四个前来禀报的百姓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压低声音四下张望了一遍,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小心翼翼的对赵季友说:“大人恐怕不敢相信,囚笼里关着的不是猛虎野兽,而是活生生的人!”
话虽是对赵季友一人禀报,但楚筱妍和段萧然夫妻就在旁边,又岂会听不见?
当他俩听到四人禀报说大船上卸下的囚笼里关押的都是人时,眼里同时闪过不可思议的震惊。
赵季友心里也是掀起惊涛骇浪,只是身为一名县令,他需要在百姓面前做到处变不惊。
“囚笼里关押着人?”于是他摆出一副颇有兴趣的模样低语询问:“知道这些人为何被笼子关起来吗?”
“还用说?肯定是被卖去当奴隶了呗!”
这四个禀报的百姓的确称得上是见多识广,连这种阴暗见不得光的事都有耳闻,寻常百姓哪有资格机会接触这等事?
“本县令知道了,谢谢四位配合,一会儿会有人来给四位送奖赏,四位请便吧。”
和这四人分开,楚筱妍、段萧然和赵季友来到一处墙角下,望着半结冰,半水流的嵊河河面心事重重。
楚筱妍得知韩淡很可能就在那些被贩卖的人当中,不安的心更加焦躁震动起来。
一双柔荑摆在身前紧紧拧起,用力之大,双手的指节处都泛起白色。
旁边伸来一只手掌,温柔不乏强势的包裹住她纠结的双手摩挲着,见缝插针挤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赵大人,我们是不是应该按着这个线索继续查下去?”段萧然看着一脸沉思的赵季友道:“既然嵊州百姓中有听闻过此事之人,也就说明这种事在嵊州并不少见。”
以前可没注意过,区区一个其貌不扬的州府,放在西梁的州府中不值一提的地方上,竟然还有私下贩卖人口这种事。
是从先帝之前便有的,还是六皇子登基后,有人狼子野心?
“是是是,段公子所言极是,是应该继续追查!”赵季友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线索既然指引他们来到嵊州,证明这里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