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就好比拿到一张银行汇票,上面的印信是真的,却不知道这银行倒闭了没有。高伯逸这种“诈术”,真让人想把他揍一顿才好!
可惜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而已。
斛律光沉声问道:“还是说说高都督希望在下做什么事吧?”
他也是真被逼得没办法了。
“很简单啊,明夜子时,我会亲率神策军火烧斛律将军大营。到时候斛律将军只要诈败即可,率军退到漳河北岸扎营。
下一步要做什么,等事成之后,我会派人告知将军。”
诈败?
为什么要诈败呢?
斛律光还要再问,高伯逸却面色肃然道:“斛律将军退到漳河北岸后,除了我以外,任何人对你下达调令,你都要以大军新败,需要重整为由顶回去,等待我的军令。”
高伯逸拿出高洋给他的“京畿大都督”的腰牌给斛律光看,一字一句说道:“斛律将军原本不是邺城禁军建制,但现在你在京畿,就归我这个京畿大都督节制。
我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明天夜里演一场戏就行。然后退到漳河北岸不要动,我给你请功!”
此时高伯逸身上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人无法直视,无法反驳!
理论上说,斛律光现在就是归高伯逸管,他只要反抗,那么说明他不认圣旨,说明他站到了高洋的对立面!
这个风险,对于善于投机的斛律家族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而且站队也太早了一点。
“喏!末将谨遵都督号令!”
斛律光心不甘情不愿的对高伯逸拱手说道。
“斛律将军,以后你就会知道,现在不是我在命令你,而是我在拯救堕入深渊的斛律家族啊!此事关系到你和你家的生死存亡,万万马虎不得!”
高伯逸抓住斛律光的手,紧紧握住,随后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抽手便走。转眼就出了帅帐,进而出了大营,随后骑马奔驰而走,斛律光追都追赶不及。
“这究竟是……应该如何是好?”
斛律光站在大营门前,暗暗揣摩高伯逸刚才说的每一句话,越想越是感觉诡异,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难道,这道命令真的是高洋下的?
难道,高洋已经有些忌惮斛律家的兵权,打算趁此机会收拾?
难道,现在的一切,都只是高洋在布的一个局,为儿子登基扫清障碍?
进一步心惊胆战,退一步越想越怕,斛律光觉得自己完全笼罩在一种不知名的阴谋里,不知道要怎么摆脱。
高岳、高涣等人的死,把他从飘忽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让他认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无论高洋或者高伯逸,他们似乎都不能容忍自己继续首鼠两端投机了!
要么站在高洋(高伯逸)这边,要么就站在邺城某嫡系王爷这边,没有第三条路了。而高伯逸开出来的条件就是:演一场戏,然后河边看戏,不需要你赤膊上阵!
这个条件,似乎还可以接受。
斛律光现在的感觉,很像是高考没考上清华,但是被调剂到了一所离家不远的211大学,回去复读一年成本太高,勉强去上这所学校,又有些不甘心。
高伯逸真他喵的贱人!
斛律光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