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一言难尽:“王大叔,您盼着我做什么?我可不想躺在这里面。”
仵作笑起来,一边引着秦妩往里面走:“姑娘说笑了,我是想着姑娘对验尸精通,所以想着姑娘过来可以再学两招。当年我拜了师父,谁知还没两年,师父就去了……哎,这么些年下来,就我一个人……”
秦妩听明白了,只跟着师父两年,那就和外行人差不多。
这个时候学技艺,那得是磕头的。跟着师父像是儿子跟着父亲那般,孝顺好了,讨好了师父,师父才会把自己的活计教给徒弟。有人跟着师父一学就是十几年,把所有可能的情况师父都带着走一遍,然后才能出师。
仵作这个行当,只有两年的话,怕是也就刚刚够他适应各种尸体。
秦妩有些好奇地问王仵作:“王大叔,你当初怎么会学仵作?这个,可是不太好。”
仵作虽然不属贱业,但是整天和死人打交道,也让人避而远之,一般人都不会学习验尸。
仵作笑道:“哪有什么理由,小时候家里穷,能学一门手艺吃饭就不算错了,哪里还能挑拣?我师父说我胆子大,干仵作这一行正合适,我就跟着学了。”
秦妩点头。
说话间两人到了停放杨仙儿尸体的地方,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弥漫着淡淡的酸味。
不过虽然是青天白日,外面太阳也升了起来,屋子里还是一片阴冷。窗户上挂着薄纱帘子,挡住外面射进来的阳光,一个个木板放在地上,有的木板上躺着人,盖着白布,有的木板空着。
角落里放着火盆,里面烧着什么东西,秦妩闻了闻,应是苍术和皂角。各个角落里还放着未封住的醋缸,酸味就是这些醋散发出来。不过倒是掩盖了尸臭味,让气味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仵作掀开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给秦妩看:“这就是杨家小姐,我并未看出其他不妥,所以未曾开腹。”
杨仙儿的尸体已经干瘪了下去,身体上斑斑点点,隐约似乎还能看到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没敢仔细看,秦妩喉咙咔咔响了两声,几乎要吐出来,捂着嘴挥手:“你先盖上!”
仵作忙将杨仙儿的尸体盖住,奇怪地看着秦妩:“秦姑娘,你怎么……验尸怎么能害怕尸体哪?”
秦妩冲出门,大大地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对身后跟过来的仵作无奈地说:“我哪里会验尸?那日看到那情景,我只是想了一下,发现不太可能是自尽上吊出现的痕迹。”
“可是……”这个东西能只靠着想吗?
摆摆手,秦妩道:“我不会验尸,我只会看病,我是大夫。”
医生和法医可不一样,两者看起来差不多,都要对人体极度了解,但学得东西千差万别。不然现代不会有专门的法医学,直接让医生去做法医不就行了?
同样的,法医也做不了医生的工作。
“大夫?”仵作瞪圆了眼,“秦姑娘,你这么小的年纪,能给人治病?”
“法医……不是,验尸比治病还要难些,我这么小的年纪不会看病,就能验尸了?”秦妩翻了个白眼,看着屋子,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进去了,索性直接问仵作了,“王大叔,尸体送过来的时候,除了脖子上的勒痕,还有其他痕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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