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回头，神情淡漠地看着冯老爷：“冯老爷来这里，有什么事？”
本有满肚子话想说的冯老爷，却沉默了下来。
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似乎始终都矮了对方一头。虽然人人都叫着他老爷，唤着她夫人，人人都以他为尊，这种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见冯老爷不说话，冯夫人也不说，只是转头一边捻着佛珠一边看着桌案上的神像。
冯老爷慢慢地走到冯夫人身边，垂头看着冯夫人的样子，轻声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的那个儿子怎么样了吗？”
冯夫人的动作一停，仰头看着冯老爷：“老爷愿意告诉我？”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林家的一切？”冯老爷突然冷笑，“这么多年，你生活在冯家，是不是也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冯家人！”
冯夫人神色不变，依然淡然：“冯老爷，你想说的就是这些吗？”
“难道这些不重要吗？”冯老爷蹲下身子，突然再也无法忍受她这么多年的冷漠以对，伸手撅住冯夫人的下颌，“难道不重要吗？我对你不好吗？给你夫人的地位，给你夫人的尊崇，你心里却还记着那个男人是不是？当年要不是为了林翊，你也不会嫁进冯家！”
冯夫人面无表情地瞪着冯老爷好一会儿，蓦然冷笑起来：“你既然知道，何必再来问我？”
“为什么？”冯老爷脸庞突然狰狞起来，狠狠地掐着冯夫人的下巴，“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
“你觉得，你哪里能比得上他？”
冯老爷双眸赤红，呼呼地喘着粗气，怒道：“别的我可能是比不上他，但有一点，他却是比不过我！他是个短命鬼，没我活得时间长！所以最后你还是落在了我手里，所以，你现在是冯夫人而不是林夫人！”
冯夫人双眸倏睁，但是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他是因为什么死的，冯老爷心里一清二楚。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冯老爷仰头大笑起来：“神明！我看是个什么狗屁的神明！不过是那些愚民想要安慰自己，想出的借口罢了！我告诉你，当初我能成功，就说明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狗屁的神明！我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放过了那个小崽子！”
“我就该，我就该斩草除根，杀了那个小崽子了事！”
“冯琛！”冯夫人怒骂，“你就是个畜生！”
“我是畜生，这么多年陪着畜生的你是什么？”冯老爷厉声道，“给畜生生儿育女的你是什么？等以后你死了，你还要继续和我这个畜生埋在一起！你的名字，也是冯杨氏，而不是林杨氏！”
“你说说，等以后到了地下，让他看见我们两个，他会是个什么表情？”冯老爷阴笑着，把冯夫人的头转过去面向佛像，“你念了这么多年的佛经，不就是想求再见他一面吗？放心，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去见他！”
冯夫人气得浑身颤抖，脸孔雪白，看着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
门外，冯芳晨亦是浑身发抖，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来找母亲说话，竟然听到了这么一段父亲和母亲的争执！
而里面泄露出来的信息……让冯芳晨全身的血液都似要冷冻住了，她一直以为，父母之间并无多少亲密举动，只是母亲的性格使然，不然如何会生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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