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时平的母亲恢复的相当快,第二天一早时平准备好了粥,等查房后看看黄老允不允许吃。
他看母亲的情况应该是可以的,一般来讲术后第一天没有异常的话,又不是胃肠道手术,完全可以喝水、喝粥。
但时平没有擅自作出决定,而是静静的等着黄老查房。
这是一种尊重, 对黄老的尊重,时平谨守着本分。
虽然时平是医生,心胸外科医生,术后患者的状态什么样他心里有数。可是对时平来讲,手术效果绝对是颠覆性的。
要是时平自己主刀,也不是不能做换瓣。但术后第一天,时平一定会很紧张。
纵膈引流、心包引流,各种管子里引出来的血必定会不少。
然后观察患者情况, 给各种药物。时平甚至觉得自己还要祈祷, 千万不能出事。
毕竟自己的水平有限,手术能做成什么样心里处于没什么数的状态。
等到八点十分,病房的门被打开,黄老身穿白服,直着腰板走进来。
黄老的样子和他平时的样子不一样,凭空给人一种肯定赢定了的感觉。
时平站起来,拿起昨天的记录纸, 和黄老汇报各种数值。
“行。”黄老听完后又自己查体,随后说道, “可以下地了。少喝点米汤,慢慢来, 你也是医生,我就不多说了。”
“……”时平一怔, 脑子嗡的一下。
术后不到24小时就能下地?这可是换瓣手术, 是心胸外科顶级的术式之一。
但黄老没说别的,他似乎对时平的母亲很是乐观, 今儿的重点在隔壁床的患者身上。
很快, 患者被手术室的护士接走。
时平看了一眼时间,心里想到看上去只切开,然后用介入手术送瓣膜进去,但这手术下午下班之前能送回来都是好的。
这还是手术成功,而手术一旦失败,怕是自己就看不见患者了。
等隔壁床的患者、患者家属出了门,双人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时平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身体有些疲倦。
“平子,我怎么感觉手术不大呢。”时平的母亲问道,“喏,我昨天这时候才去手术室,今天就能下地了。”
“你说你也是,这么点的手术都紧张的不行,早做手术不就好了,我这些年造了多少罪你是不知道。”
时平面对母亲的抱怨,无语凝噎。
他想要强调做手术的人是黄老,是全国最牛逼的那个心胸外科医生来着。
但话到了嘴边,时平没说,而是叹了口气。
“妈, 先下地活动一下。”时平道, “然后可以喝粥。”
“我自己来,不用你扶。”时平的母亲也就是抱怨两句,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好转。
所谓立竿见影,不过如此。
话是这么说,时平哪里敢。
他搀扶着母亲,让母亲用手扶着床,缓慢的走了几步。
母亲的身体状态比术前有了明确的改善,虽然走的并不多,但时平用专业评估,母亲的心脏已经基本算是好了,二尖瓣关闭的很严,动静脉血不再掺杂在一起。
而且母亲的行动看上去有力气多了,时平心里特别轻松。
这么大的手术,竟然不到24小时能下地,看样子3-5天就能回家。
手术效果,杠杠滴。
自己该怎么感谢黄老呢?时平心里想到。
虽然他知道黄老并不需要感谢,但帮着自己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而且黄老还让自己选择手术顺序,术前术后都来看自己,和自己说两句话。
这脸,已经给到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