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面没有字,但非常光洁,宛如一张刚刚从造纸厂里出来的纸条。很难想象这是风星河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东西。
“我已经试过了。无论用指甲刺还是用手卷,都不能改变它的形状。”
吕文杰接过纸条,先是用力去拽,纸条纹丝不动。然后他用手指甲去扎,触点感觉柔柔软软的,但她的指甲却无法穿透纸面。
他又把纸条卵成一团。但一打开手掌,纸条就又恢复了纸条的形状。
“同时兼具刚性和弹性的材料?!这到底是什么!”
吕文杰惊叫道。
江流月眉头一皱,抓过纸条往空中一抛,赤钢“嗡”地一声切过纸条。这一次,它终于是断成了两半。
可,当风星河把它们捡起来,放回手心里的时候,断裂的部分相互对接,竟又像伤口般愈合了。而且纸片上没有一丁点的裂痕。
“格拉维瑞斯能力现象。”少女很干脆的得出了这个结论。“如果我推断无误,这东西恐怕没有任何损坏的可能。”
“不会是二向箔吧!”
风灵轻轻地把它拎起来,在空中像甩拉面一样甩了甩,然后用很笃定的语气说:“不是。”
“哪来的?”吕文杰问。
“记者给的。腾云报社的赵旭。”
“哦,腾云报社的赵旭。等等,你说赵旭?”
吕文杰忽然警觉起来。
“就是你刚刚接触的那个人吗?”
“对。”
“嗯,这奇怪了。”吕文杰沉吟了一会儿,又说:“这家伙我认识,我曾经做过他的‘线人’。可今天那个人,我看着不像是他呀。”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请问是赵旭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惺忪的声音,隔着听筒也能感受到那人的睡眼朦胧:“啊,我是......小吕吗?”
“对。赵旭先生,我想向您核实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跟工作有关系吗?”
“有的。我想问一下您,今天上午您的采访路线是什么?”
“哈?采访路线?先去采访了周公,然后是弗洛伊德。我今天上午休息,睡了一大早懒觉,没有出去采访。没什么事情的话,我继续做梦去了。”
结束了通话,吕文杰抬起头,说:“他没有去采访。他在家里睡觉。”
他与风星河面面相觑,后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与这次很像,就在不久之前。
刘建军。
两次的作案手法很相似,都是仿冒别人的身份,与风星河接触。
且,刘建军那一次,就连笔记,也可以仿冒。
文警官已经查明,这一支背后的资助者是议员王进安。算上CLUB,已经有两位议员惦记着“冯行和”了。
有些时候,风星河真的想像改名字一样干脆地与过去一刀两断。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便是改名换姓低调生活,过去也还是会找上门来。
其实他不知道,就在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位惦记着“冯行和”的人。只不过少女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罢了。
平静的生活彻底被打破了,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就连风星河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结果就是,他似乎永无宁日了。
这张字条他研究了很久,无论任何的方法都无法改变其原有结构。
无论是火烧、刀砍、都无法改变其原有的性质和形态,就连通电——这东西也是绝对绝缘的。正常情况下是没有绝缘的物体的,就算是空气,在达到一定电压值之后,也会被击穿。但这张纸条不一样,无论怎样的电压,它仿佛不起一点变化。
风星河拿它站在变电箱前,用“未来之匙”模拟用它抵在变电箱上的场景。他的手安然无恙。
在这么多的物理方法当中,江流月的“赤钢”,是唯一能够使它被损坏的,却不能阻止它恢复如初。
他又到隔壁,让江流月用能力将它从八个不同的方向切成碎片。这时候,他有了新的发现。
碎片散落在地上,他没有去碰他们。
他们不再愈合。
但,当他打开门的时候,掀起的微小风力吹动了纸片,它们立刻如指引般聚合在了一起,除了几片没有被吹动的碎块。风星河又跺了一脚地板,震动让剩下的纸片链接在了一起。
最终,他发现,这张纸片无法用外力破坏,并且即使使用赤钢将其破坏,剩余的部分也会如同命运指引般,在任何可能借助的外力的作用下聚合到一起。
万般无奈之下,风星河终于想到了那个将纸片递给他的人。那位冒充的记者。他简略地回忆起那人的长相,用素描画了下来交给梁峰去找。但那人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见不到了。
他决定将纸条贴身带着,心想总有一天能发现它的秘密。
只是他没想到他破解它的秘密之快,超乎想象。
这一天一大早,江流月在金玉屋的后院里拿着一柄木刀在挥舞。
她很有节奏地“嘿”“吼”地低吼着,手中木刀稳稳地挥动。
这一幕,看得风星河略微惊讶。因为他竟认出这是东洋那边的路数。但过不多时,江流月刀风一转,又有了弗多古剑道的影子。
他走下楼梯,好奇地问道:“你还会用刀?”
江流月注意到他,少女的眸子微微合拢,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不会呀。”她很实诚地答道。
这回答令少年以为她在开玩笑。但少女紧接着说:“我是在梦里学的,闲来没事,就练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