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着谈着,正午时分到了。吕文杰站起身,笑道:“该回家吃饭了。”
三人于是回到了单元楼。吕妈妈早就把饭摆在了桌子上。见到三个孩子进来,微笑着挥手招呼他们过来吃饭。
温青竺坐在桌旁,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满桌丰盛的饭菜摆在一张圆桌上,风灵迫不及待地洗了手,抓起筷子就开始吃。
“来吧,都是自家人,也别讲什么条条道道的餐桌规矩了。”
温青竺拿起筷子,招呼众人开饭。
吕文杰和吕妈妈不断地给她夹菜。吕妈妈像个保姆一样坐在她旁边,周到地照顾着她。
风星河看在眼里,心中不尽的感激。吕文杰到NP市上学以后,吕妈妈本来是可以跟着一起去的。但温青竺要留下来守着冯庆山的衣冠冢。于是吕妈妈担心她无人照看,便也留了下来。
虽然只是邻居,但这份情谊却比亲人更亲。也正是这样温柔而善良的吕妈妈,才教育出了这样的吕文杰。
吃饭期间,温青竺的话一直都很少。风星河也沉默不语。
出门的时候,温青竺对吕文杰说道:“我这几天睡得不是很好。你们上街给我捎点助眠药物吧……”
下午,吕妈妈留在家里陪着温青竺,三位少年又跑去公园逛了。晚饭他们没有再做,而是在外面买的外卖。吕妈妈说,难得回家乡一趟,还是吃点地道的家乡小吃比较好。
如此过完了一天,风星河与吕文杰和她们商议好了,明天一天收拾东西,采购食物。后天一早就开两辆车出发前往NP市。
辎重大件什么的就撇下不要了,反正以风、吕二人现在的学历状况,未来也不会差钱。
傍晚,风星河把母亲背到了楼上。三人还像从前一样,各自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风星河躺在床上,看着那阔别多年的天花板,内心怀念不已。
可惜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的童年是在父亲和爷爷的督促与打骂中,刻苦地练习着冯家祖传的划龙拳法长大的。那时候爷爷已经垂暮了。
弗多五十年前曾经历过漫长的动乱。那一代人普遍都是在近四十多岁才结婚生子。因此生下的孩子长大到二十岁的时候,他们已经半截棺材入了土。
风星河记事起,奶奶就已经入殡了。爷爷风烛残年,拄着拐杖,逼迫年仅五岁的他日复一日锻炼着身体。
冯家代代是单传,娃儿一出生便被当做军人养。冯行和也不例外。但是,直到冯庆山这里,传统断了。饱受舆论攻击的冯行和已不能从军,被迫弃军从工。
他曾经一直以为自己的童年都是在不快乐中度过的。但经历了这些年的摧残,他才觉得那段时间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在父母的羽翼下,只用被逼着锻炼身体。简直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那时候,妹妹冯玲是全家的掌上明珠,小姑娘一出生,得到的宠爱便比他多得多。她时常看着自己练功摔倒,便在一旁发笑。他气不过,冲过去想要打她,就会被愤怒的温青竺按在膝盖上狠狠的打屁股。
久而久之,他学会了容忍和爱护冯玲。
风星河在回忆当中悠然睡去了。
就在他发出鼾声以后不久,房间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小的身影悄悄地溜进了房间,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他的身边,爬上了他的床。
风灵在他的枕边轻轻躺下,小心翼翼地把被子卷过一个角,搭在自己身上。
她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她闭上了眼睛,缩在他的身边,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
这般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门口,多出了一道佝偻的身影。温青竺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风灵吓了一跳,刚想出言狡辩,但温青竺却对她不断地勾手,示意她出来。
两人来到了阳台上。望着那漫天的繁星,风灵忍不住开口想要解释,却不料温青竺率先叹了一口气。
“女儿。你莫不是对你哥哥动了情?”
风灵吓了一跳,没找到她一上来就这么单刀直入。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