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怎么大家送礼物都喜欢用这种小盒子。
就那么婴儿巴掌点大。
特别像求婚场面。
看起来很诡异的好不好。
“你自己看。”
林清把小盒子扔给她。
“哎哟。”
林凌手忙脚乱地接住。
好在林清扔得很准，正好在她怀里。
打开一看，居然是个玉镯子。
大体是纯白的，带一点浅绿色，质地莹润，手指触摸着很是舒服。
“这镯子，看着不便宜啊？”林凌目光探究地看着他，突然送这么贵的礼物，不会是有事要求她帮忙吧？
“我娘传下来的。”
林清语出惊人。
林凌差点没拿稳要把玉镯摔了。
“一般来说，这种祖传的东西，不是应该交给下一代的儿媳妇什么的吗？”
林凌虽然喜欢这个玉镯，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
万一人家想定下她闺女......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对啊，我看上你闺女了，等长大了给我当儿媳妇吧！”林清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笑得有点坏。
“那不行，你还是收回去吧！”
林凌直摇头。
“我闺女以后可是要自由恋爱的......不对，你连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儿子娶我闺女？”
“咳。”
林清摸了摸鼻子，“我明年结婚，争取同一年怀上，后年生出来，正好女大三，抱金砖。”
“万一生了个闺女呢？”
林凌下意识抬杠。
生男生女这种事，可不是想就有的。
要看基因的。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林清脸色黑了。
“我这是为了谁啊，给你送礼物，你还不高兴了？”
语气有些嗔怪。
气氛突然就变得很奇怪。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林清看着她，林凌也看着他。
像是目光里带电一样，又匆忙避开了。
林凌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重新开口。
“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事。”
林清浅浅的笑。
“就是，有些事想明白了，可惜太晚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
带着一种莫大的悲哀和懊悔。
林凌的情绪也受到感染，像是被攥住了心脏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其实，人有时候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好像彻底通透了，以为自己能脱俗。”
“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又觉得当时的想法很幼稚，人总是会不断成长的。”
林清点头：“你说的很对。”
“但是这件事，我想我不会后悔，也不会改变想法，因为它是既定的事实。”
“林凌，我喜欢你。”
林清说着，眼神有些难过。
为什么要让他遇到林凌呢，遇到的时候，林凌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身边有了另一个男人。
现在又为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孩子......她应该很爱那个男人吧。
倒是他，像是个不合时宜的路人，贪心地想要留下，却没有那个资格。
他恨。
恨相见太晚。
恨自己，开窍太晚。
当初只是朦胧的好感，他过于迟钝，自己并未注意到，等到那些情感在自己的内心发芽生根，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
只是那时，已经太晚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机会。
“你，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林凌嘴巴微张，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林清怎么会喜欢她呢，这多荒谬啊。
那样冷清的一个人，现在突然说喜欢她，简直像个恶作剧。
林凌不停摇头，似乎让自己清醒。
这应该只是她的错觉。
“你知道的，我没有开玩笑。”林清沉沉地注视着她，语气坚定。
林凌深深地吸了口气。
也像是给自己灌注勇气。
“不管是不是，现在你说这个，都没有意义了。”
林凌也不想做出回答。
这完全就是多余的事。
“我知道。”
林清感觉心头一阵闷痛。
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
活了二十多年，生平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是这样无望的感情。
他想，至少要说出来。
要让对方知道。
至于别的，他又怎么敢奢求呢......
“那，那你......”
林凌想说，既然知道没有答案，那你又干嘛要说出来呢！
凭白给她增加烦恼。
“其实我这次来，是和你道别的。”
林清收拾好情绪，话锋一转。
“道别？你要去哪？”
林凌脑海中闪过多种可能。
“我，其实我还有亲人在港城，现在形势好转，他们过来找我，让我一起过去，所以......”所以他才想在临走之前，告诉林凌自己的心意。
至少要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为她着迷。
“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林凌没想到这么突然，短短的时间里，接收了这么多信息。
“你觉得呢？”
林清深情地注视她，仿佛要将她的面容镌刻在脑海里。
“其实，国外的月亮也不比国内的圆，去了那边如果不喜欢的话，还是回来吧。”
林凌纠结片刻，还是决定按心意来说。
说这样的话，显得好像是她在挽留一样。
但她真觉得，国外并没有比国内好。
尤其现在，华人在外是被排挤的，甚至有些人不明不白的死掉。
这种现象，一直到三十年后，都没能改变。
“我还不确定，先去看看亲人，再看情况做决定吧。”
林清多希望啊，期盼着她能说出“为我留下”的话语。
可惜，那只是他的幻想。
事实是——林凌冷静地为他分析在国外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留在国内的优势。
他一时间听得有些呆了。
“你和以前一样。”
“只有我变了。”
许久，他惆怅地说出这句话。
“什么意思？”
林凌听着觉得有趣。
“很难说清楚，你身上有种令人着迷的特质，让你在人群里闪闪发光。”
“你有一种特别的自信，不会为外界所改变，并不像别人是盲目自信，或是读了点书就不知天高地厚，而是有根据的，你特别笃定，而且令人信服。”
如果林凌没有这么优秀就好了。
他把自己隔开了一段时间，结果还是没能逃避自己的心。
他确实很喜欢她，为她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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