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大虎又是停了大家的大额禄米,又收缴他们手里的军田,这是不想让大家伙儿活了吗?
周大虎也不想再和这些藩王宗室再在一起了,随即给一边的吴甡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站起,直接告辞而走。
大殿之中一干藩王宗室人等,却是阴沉着脸,脸色极其难看。
半天之后,崇祯九年新袭封的潞安府潞州沈王朱效镛站起来,缓声道,“周将军虽然说话难听,但还是忠心为国之人,也是朝廷忠勇之将,不可或缺,大势如此,大家忍一忍吧。”
“忍,怎么忍?藩王宗室俸禄是祖制规定的,凭什么想停就停,朝廷也是昏聩,那个周大虎一说,朝廷就怎么就听了?”宁化王朱敏济怒气冲冲说道。
平阳府阳曲王世子宗理朱慎鉯也站起来道,“此人狂言大明将亡,未有三百年之王朝,还称不在乎告他,到哪都有他一席之地,其心不轨,昭然若揭,我等应联名参其不忠,其有二心。”
沈王朱效镛又站了出来道,“此乃极为不妥,周将军虽然无礼,但也是我朝良将,人才难得。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怎会同意我等参他,定会下旨严斥大家,决不会动其一分一毫。”
“此乃无功之举,还平白得罪一员带兵大将,现在天下不安,得罪带兵大将,就是我等藩王也是取死之道。参劾之事,沈王府绝不参与。”
有些话,他心中是很认同周大虎说的。
他们这些藩王的命运系于朝廷一体,对周大虎这样的战将,他心中认为只能维护,不能处罚,只能厚用,不能刻薄寡恩,更不能因一些小的问题和一些出格的言语,就治罪或者弃用。更不能杀戮,自断手足。或者将对方逼反和投敌。
承平时期,可以处罚,严格以待武将。
但兵荒马乱之时,则需笼络军心厚待将领才是。
沈王此时心中直摇头。对这些不谙认识的宗亲是心中直骂蠢货。
这次聚众在晋王府的是山西布政使司的太原晋王一系、潞安府潞州沈王一系、还有封在别城之地的大同代王一系的郡王。
而大同代王所在大同,明代不属于山西布政使管理。而是属于大同军镇,置山西行都指挥使司。
这时又有几个郡王发言,都是针对周大虎和吴甡两人。
而上坐的晋王朱审烜心中虽然不喜周吴二人主导的革新除弊之事,但他也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乱世,前几年的流贼之乱他是历历在目,那成千上万的流民太可怕了。
目前的改革并没有动到他的核心利益,而且他的利益某种程度上是需要这些将军维护的,是一家人。虽然动了他一部分利益,但还能接受。
大额禄米暂停,而不是永久取消,因此他能接受。要知道,山西布政使每年都会欠宗室禄米。
朝廷是在山西之事上下了决心,不会轻易改变态度。
想到这里,晋王发话说道,“诸位宗亲,此山西乱政之事,我等只能忍字当头。此时,巡抚吴甡和提督周大虎二人圣慻正隆,我等上疏,也不会的到朝廷支持,甚至会得到皇上训斥我等不识大体,不能与朝廷同甘共苦。”
说到这里,晋王接着道,“本王慎重考虑后,决定忍耐,决定不上疏朝廷。”
“若有人心中不忿者,可自己上疏行事。”
说完话,晋王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沈王,两人同时向下面的诸位郡王拱手一礼,随即退了下去。
留下一群郡王,沉默一会,随即露出怒气阵阵,大骂二位亲王不是人,议论纷纷不断,甚至意见不一争吵起来,就差挽起袖子干架了。
……
已经走出晋王府的吴甡和周大虎二人,则是长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