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下不去手!越来越下不去手!他还是娃呢,呜呜呜……!”男人竟然哭了。
他趴在春花的怀里身体颤抖,眼睛里闪出绝望。
几年的时间,每天都在做噩梦,死去的那些人天天在他眼前晃悠。
自责跟懊恼把他折磨得疲惫不堪。
“那你打算咋办?”春花木讷地问。
“春花,我对不起你,这辈子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如果有天我在矿井里出事,你就拿上抚恤金,找个人嫁了吧……。
这儿有张存折,里面有十万块,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李士良说着,果然拿出一张存折交在女人手里。
“不……!士良你不能死!不能死啊,我没你不行!咱俩还有大把好日子要过呢!”
春花预感到不妙,觉得男人在交代遗言。
她死死抱着他,亲他吻他。
李士良却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报应会姗姗来迟,但绝不会缺席!时候到了……。”
“你到底想干啥?我不准你胡来!你不能丢下我啊,呜呜呜……!”女人也跟着哭。
“春花,我不知道廖东初啥时候动手,这次他一定连我一块害!加上秋生的抚恤金,足足有十五万。
十五万杀两个人,他根本不会手软!但我一定会抢在他的前头!
我死也好,他死也罢,都会剩下你自己。到时候你带着秋生离开,永远也不要再来黑煤窑打工!”
“士良,你不会死的!我要你活着回来,会等你,一直等你!”春花手足无措,吓得浑身颤抖。
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也不敢去报警。
报警的话,男人一定会被抓走,如今已经潜逃了快十年。
她左右为难,抽搐不已,感到大难临头。
这一晚两个人说了很多话,甜言蜜语互诉衷肠。
春花第一次觉得李士良没那么坏,良心未灭。
接下来一个礼拜,男人仍旧天天跟廖东初下窑井,秋生也去。
但他时时刻刻盯着那个老恶棍,根本不给他下手的机会。
半个月后廖东初觉得时机成熟,应该可以动手了。
于是他嘿嘿一笑,问秋生:“娃,你今年到底多大?”
秋生说:“十六,真的十六!”
“碰过女人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没?”
秋生害羞一笑摇摇头:“没有!”
“那这次上去地面,叔领你去镇里,让你尝尝女人的味道,咋样?”
“不不不!俺还小,超过二十再说!”秋生的脸变得更红:
“切!二十个毛线,少年不风流,死了变个虫!放着桶子鸡不用就糟践了,哈哈哈……!”廖东初说着,在秋生下面抓一把。
秋生后退一步,被抓得面红耳赤。
李士良在旁边没做声,知道老家伙要动手了。
因为每次动手,他们都会带着要死的人去一次美发厅,或者洗脚城,请客让他们耍女人。
算是对良心的补偿吧。
他也冷冷一笑,对秋生道:“娃!既然你东初叔请客,不去白不去,叔支持你!”
秋生说:“俺不!俺不!娘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放心,你在这儿的事没人知道,我跟东初叔一块为你保密!女人可奥妙了,不耍,你死了亏得慌!”
廖东初闻听又笑了,觉得李士良转了性,又站在他这边。
毕竟七八万块,俩人能分不到四万,看来李士良还是把钱看得太重。
情义算个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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