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将拖拉机开出陶二镇,足足二十里才停下。
下车灭火,他点着一根烟狠狠吸一口。
忽然,嗖嗖嗖,十几条人影再次从半空中落下。
冷锋靠近他说:“董事长,您还要演到啥时候?”
富贵说:“演到杜鹃彻底痊愈的那天。”
“目前您可身价几百亿,犯得着把自己搞这么狼狈?”
“因为杜鹃是我媳妇,我不能失去她……!谁让她的记忆停留在二十年前,我没发达的时候?”
王富贵也觉得荒唐,但不得不这样做。
“董事长,您可真是有情有义……!那好,咱们一块等,冷锋随时听您的吩咐。”
王富贵只能熬,但他觉得值。
因为当初杜鹃也是这样熬的,一熬就是二十年,妻子的付出,他必须回报。
他没觉得累,也没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堪,反而觉得很幸福。
万贯家财不重要,董事长的身份也不重要,杜鹃才是他最宝贵的。
瞧着老公离开,杜鹃笑眯眯转身,再次返回家。
走进屋子她就楞一下,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因为她瞧见了炕上的喜凤。
这是我的女儿?她从哪儿来的?我昨天还在怀孕啊?咋这么大了?
不对,好像是个儿子,他叫如意,怎么变成了女儿呢?
我老公才二十多,为啥夜儿个瞧上去那么老?
那前几天一直陪着我的男人又是谁?他俩分明是一个人?
一个个悬念在她的脑海里升起,剪不断,理还乱,没有逻辑,脑子里好像有一团浆糊。
忽然,杜鹃捂着脑袋蹲下,头疼欲裂,扑通!跌倒在地上。
“啊!婶儿,婶儿你咋了?别吓我啊!”小梅发现不妙,立刻过来将女人搀起,放在炕上。
杜鹃足足半个小时才醒,睁开眼又活跃起来。
她拿出旧衣服,剪成一块一块,又用白面熬浆子,将破布一块一块利用浆子黏贴在墙上。
小梅不明白,问:“婶子,你在干啥?”
杜鹃说:“给你叔做鞋!”
“啊,你在粘鞋帮子?”
“是啊,你叔最喜欢穿布鞋了,布鞋穿在脚上舒服,还吸汗,我每年给他做好几双,鞋底子纳好,怎么都穿不烂。”
“婶子,您的手可真巧!”小敏赞叹道。
杜鹃忽然一愣,问:“你是谁?叫啥?为啥会在俺家里?”
“婶子,我是小梅啊,当初您掉进河里,是我把您救上来的。”
“胡说!我啥时候掉进河里过?你是不是叫小芳?我老公的前妻?”
小梅闻听一跺脚:得!又来了,感情病还没好。
她没法用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去跟一个精神病患者解释,只好道:“咱是邻居啊,我住在那边!”
“是吗?我咋从前没见过你?”
“好吧,我是来你们村打工的。”
“你在哪儿打工?”
“对面的窑厂,挖煤的!”
“挖煤很赚钱吗?”杜鹃又问。
“嗯,可赚钱了,一天给五十多块呢?”
“啥?一天五十多块?这么多?不行!俺也要去挖煤,挣钱给俺闺女治病,给俺老公买好吃的!他那么累,一定要补补身子!”
杜鹃忽然心血来潮,拎起铁锨背上竹篓,马上直奔煤窑厂。
小敏一瞅吓坏了,赶紧阻拦。
但咋着都拦不住,杜鹃大步流星,直接去了村外的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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