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罪之声陡然响起,酒宴数百人为之大惊!
刺史大人,居然真的问罪宋雨才?
这怎么可能呢......
一脸震动的各色来宾,惊讶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见识了近几年最大的异事。
呆立原地回想多时,心头的震动愈发明显。
宋雨才刚刚说出圆滑之言,在场的宾客神色各异,感慨宋家的威势之强,却是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好像这才是宋首富应有的姿态。
毕竟,宋家乃是大玄的顶级世家,宋家之人骄横也有其资本,多年来寻常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面对这种人,薛刺史却是突然的一改常态,不仅没有丝毫包涵之意,甚至还要问罪到底,当着凉州的权贵面前,严正地问罪出言!
这种举动,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薛刺史治理凉州多年,身为一州之长誉满四方,向来为官精明,平日待人接物也是谦和低调,连百姓间都声望不小。
这样一位老道的封疆大吏,今日却是根本不顾及宋家的门面,当着一州权贵的面前,就要治罪宋雨才......
如此任性作为,根本就不像刺史大人能做出来的,倒更像是先前的那位热血书生所为,若真的治罪宋雨才,岂不是将宋家的脸面摁在了地上?
而这样做的结果,除了能给在场的人一个交代之外,无非就是给北王殿下还个公道而已。
落寞的小城藩王与当今天下的八大世家,这孰轻孰重,就连十几岁的少年都分得出来,刺史大人怎么会如此一意孤行呢......
惊讶注目着刺史大人的严正神色,宾客们的心里已经震动得难以言表,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其中道理,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丝。
至于被问罪的宋雨才,脸上已然是阴晴交替,肥胖的面容就好像蒸螃蟹一般,时而气得发青,时而羞得涨红。
咬牙紧盯着面前的儒雅中年人,宋雨才心里的羞愤快到了极点,惊慌和恐惧不自觉地开始蔓延,一时竟是没了计策!
身旁先前还无光无线的钱大海,面如土色僵立,腿几乎都吓软了,面对天翻地覆的变化,只觉得犹如海中一粟,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反抗。
场面突然僵持。
众多盐官早已吓得心惊胆战,他们没有那般的过硬背景,只是一想将要面对的罪责,就已经背后发凉,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悔恨和不解。
而在一干盐官前列,为首的张翠峰还是有几分狠辣和城府,眼见情势不妙,连自己也要遭受牵连,自然不愿意坐以待毙。
咬了咬牙,立刻向着宾客中的好友使了眼色,同时踏步而出,面带愧色地做礼认罪!
“启禀大人,下官一时失察,几乎犯下过错,还请大人降罪!”
张翠峰的声音微颤,听起来有几分悔意,再配合上严肃自责的神情,看起来情真意切,心中悔恨万分。
而当他话音一落,宾客里也冒出了几人接连做礼,话语虽是不一,内容却大抵相同,多为盐官求情,也有为宋雨才开脱者。
“刺史大人明鉴,张大人一向公正严明,偶有失察实乃人之常情,还望大人开恩啊。”
“大人,宋员外近来与百姓为善,以低价卖出新盐,确是为凉州百姓谋得了福祉,就算一时过错,也是情有可原......”
“是啊,大人要明察啊。”
“对啊,宋员外可是咱们凉州的纳税大户,又出身名门,绝不会做出冒名新盐的事,定是府中下人所为,刺史大人可要明察啊!”
“此言有理,依老夫看,这事必有内情,咱们凉州人杰地灵,宋员外和众官员为百姓做过不少好事,就算有错,也该功过相抵才是,和气方是正道啊。”
“大人,今日乃是您的寿宴,不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来也是咱们凉州的一桩美谈啊。”
......
张翠峰先行认错,以退为进地挺身出列做礼进言,随后冒出来了几位宾客,也接连好言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