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北王府一片宁静,秦风正沉浸在梦乡之中。
突然一阵喧闹依稀响起,让他猛然睁开双眼,常年早起习武的作息,让这具身体习惯了四更天的清冷,头脑也是清醒无比。
起身坐于软塌之上,秦风只听见城中阵阵叫嚷,哪怕声音细微,也听得真切无比。
邺城民风淳朴,如今又有千余驻军值守,还有数道烽台示警,绝不可能有什么乱事突然发生,一定是有异端!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在心头浮现。
秦风即刻穿上衣物,出门立于昏暗的院中静听,那叫喊声越发真切,令他神色凝重了起来。
这种动静也惊动了同院陪住的玉儿,隔窗见到殿下立于院中,急忙穿好了衣物近前做礼。
“殿下......”
还未说完,秦风严正下令。
“传王勋前来!”
玉儿应声急忙做礼告退,片刻之后归来,却是独身一人。
“启禀殿下,侧院下人回禀,王参将方才就已经率着几名军士出府了!”
听到这话,秦风心头的预感愈发强烈。
不等惊慌的玉儿问话,就疾行前往客厅,烛台齐燃,府中众家丁也被惊醒,面容里唯有惊疑,静立客厅门外。
秦风独坐客厅,脑海中的金图再现。
只见邺城一处房屋尽毁,火势虽灭,却是惨绝人寰,几乎已经坍塌,细看之下,正是纸坊所在之地!
有火光之灾......
居然被欧阳晴一语成谶!
身具现代人灵魂的秦风,并不相信所谓的鬼神测算之说,心中庆幸先前下令的同时,也为这种古怪之事感到震怒和惊疑。
纸坊乃是邺城如今极为重要之地,因其特殊的技艺,寻常人根本没有资格进入,甚至连具体的位置都不知道。
如今一夜之间烧毁,若非先前就下令谨防,损失极大!
如此之事,绝非寻常人敢为。
邺城百姓绝不可能,匪盗也不会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费力事,欧阳晴却是有些嫌疑,至少他有这个动机和能力......
猜疑之中,独坐客厅的秦风神色凝重,怒火在心头渐渐升起。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
客厅门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王勋带着一干人大步踏入。
望着殿下果如家丁所言已经起身,甚至穿戴整齐落座客厅,王勋眼中震动,连忙立于门前做礼,手臂的刀伤鲜血淋漓,面容里浮现升腾的怒火!
“启禀殿下,有歹人纵火烧毁纸坊,伤杀军士三人,已被末将擒获,还请殿下发落!”
烧了纸坊不说,还杀伤军士三人?!
秦风闻听此言,眼中冷意突现,即刻挥手下令!
“带进来!”
沉声之令响起,王府军士们押解着几个黑衣人走进了客厅,只是望见带头男子的面容,秦风眼里的怒意更甚。
这人他虽然不知性命,却是当日洛乘风的随从,身形高大又一股行伍之气,绝不会看错!
“是你!”
震怒之声响起,凌逊望见北亲王独坐大厅,眼中震动闪过,惊讶和不甘浮现面容,却是没有承认身份!
“你是何人!”
明知故问的生硬演技,根本瞒不过秦风的星眸。
打量了一眼不甘的凌逊,又见几位军士都有大小伤势,虽说没有凌逊和手下们那般鼻青脸肿,也让秦风怒火更浓。
冷眸一扫而过,就向着王勋问话出声。
“我邺城军民伤亡如何,纸坊损失又有多少?”
听见殿下一如既往以人为重,王勋和众位老兵出声的军士都目露动容,感怀于殿下的大义,更震怒于这些世家走狗的大胆,做礼应声很是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