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大这金口玉言一开,秦游终于松了口气。
这半个月来,秦游也数次前往屯盐卫,接触的多了,才知道这些辅兵活的有多不易。
本就不是正规军,又多是年老身残,一个军营里二百一十八人加起来都凑不齐四百条腿,还隔三差五被拖欠军饷,居然在这太平世道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这些军卒都是在沙场上纵横的老卒,哪个没砍过敌人的脑袋,哪个身上一点疤痕没有,谁知到了太平日子,反倒是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现在好了,普通辅兵军卒升成了旗总,摇身一变就成了正规军,俸禄自然不会再被拖欠了,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以后不愁度日了。
秦老大金口玉言定下了屯盐卫晋升一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倒是便宜那卢通了,平白无故的捡了个会下金蛋的母鸡,往后单是这屯盐卫的盐税就可补足不少国库的亏空。”
闻弦歌而知雅意,秦游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知道,秦老大让自己把屯盐卫交回去。
对此秦游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反正赚了一万多贯,创办了寒山书院后说不定还会剩下一些,最重要的是,屯盐卫的兵卒们也有了好的前程,这半个月总算没白忙活。
殊不知,秦老大看似无意的说完这句话后,却观察着秦游的面部表情。
见到秦游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秦老大到底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就没有异议?”
“啊?”秦游不明所以的说道:“这有什么可异议的,屯盐卫本就是归兵部管辖,盐税一事又是吏部负责,我们越王府不过是暂借过来的,解决了问题当然要还回去。”
“不错。”秦老大赞赏的点了点头后,说道:“这屯盐卫半月即可赚取万贯,便是连朕都有些眼红,不过国朝自有法度,便是朕都不能坏了这个规矩,更何况是你。”
秦游嘴上说是,心里则是吐槽不已。
赔钱的时候恨不得倒贴给我们越王府,现在看着赚钱了,又给我提什么国朝法度,不要个碧莲。
季末这小朝会至少要开上一天,白千眼看着时间到了,出声提醒了一下秦老大。
秦老大又对秦游勉励了一番后,吩咐一个小太监带着秦游出宫。
皇城一共四个门,分为东昌、南盛、西隆、北锦四门,外臣最常走的便是靠近议政殿的南盛门,秦游到了后,发现便宜老哥和卢通也在。
二人似乎正在因为什么事情争执,吵的面红耳赤,见到秦游来了又突然不吵了,匆匆迎了上去。
便宜大哥打招呼的方式依旧是那么的简单豪放,熊掌似的巴掌重重拍在了秦游的肩膀上,然后发出了拖拉机脱档一般的笑声。
怪不得都说寻常的将领见到秦狰后慑其气势俱都矮了一截,这一巴掌下去,谁不矮。
相比于秦狰,卢通就好多了,笑吟吟的说道:“三世子殿下,老夫可是候你候了许久。”
秦游有些纳闷:“一会不还有个午朝吗,你们不去议政殿?”
秦狰:“自然是要去的,可大哥我担忧你被这老匹夫给糊弄了。”
秦游越听越迷糊,不明所以。
卢通也知道快到上朝的时辰了,没那么多时间拐弯抹角,笑眯眯的说道:“休要听你大哥胡言乱语,老夫在此等候,无非就是问询屯盐卫之事,刚刚在大殿之中,三世子说这屯盐卫除了要将这拖欠的军饷发下来,还有凑足廖大人创办书院的钱粮,现在三殿下已是得偿所愿,这屯盐卫,是否该交还兵部了。”
“交你娘个鸟。”秦狰破口大骂:“本将当日向你索要屯盐卫贩盐这差事时,你这老匹夫可是说了,悉听尊便,还将本将嘲笑一番,怎地,见到有了好处就想要回去?”
卢通老脸一红,那时候他的确给秦狰埋汰了一通。
秦游哭笑不得,刚准备说这事秦老大已经定下了,让卢通不要担心,谁知秦狰对他说道:“三弟,你不知这老匹夫当日是如何讥笑你大哥的,非说大哥是被你传了脑疾,大哥为了如你的愿,可谓是受尽了这老匹夫刁难。”
“卧槽。”秦游一听,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