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善面色莫名,冲着贺季真微微一拜:“三世子此行凶险无比,老夫见小先生一番话字字珠玑,对东海乱象针针见血,不自有何妙策传授三世子。”
贺季真摆了摆手,嬉皮笑脸的说道:“妙策谈不上,随口一言。”
说完后,贺季真回头看向李太白和杜子美二人,示威似的挑了挑下巴。
李太白和杜子美,异口同声,一起冷哼了一声。
朱善哑然失笑。
这三个门客,各个奇葩。
苦笑了一声,贺季真又沉沉的叹了口气:“本是孤魂鬼,浑浑噩噩了残生,奈何身入王侯府,盛世,乱世,事事无常。”
满面自嘲的嘟囔了一嘴,贺季真凝望舆图半晌,随即深深看了一眼秦游。
这一刻,贺季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满面正色。
“敢问恩主,此行前往东海,是为寻大世子下落,还是为平定东海乱象?”
秦游哭笑不得:“我救我大哥都有点费劲,更别说…”
话未说完,贺季真冷声打断再次发问:“敢问恩主,此行前往东海,是为寻大世子下落,还是为平定东海乱象?”
秦游微微一愣,望着无比认真的贺季真,一时未开口。
贺季真第三次重复问道:“敢问恩主,此行前往东海,是为寻大世子下落,还是为平定东海乱象?”
李太白刚要出声呵斥咄咄逼人上下无尊的贺季真,秦游对李太白微微摇了摇头。
贺季真在舆图用手指画了一个大圈,沉声说道:“若是只为寻大世子下落,骑司足矣,三世子大可不必多此一举,骑司最善探查,走尚云官道,假冒屯盐兵卒,一路西去,定能马到功成。”
“你什么意思?”
“东海瀛贼,乘快船破海防,勾结当地豪绅,官府助纣为虐,兵备糜烂不堪,致东海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沿海下县更是十室九空,敢问世子,只是为寻大世子下落,还是为平东海乱象?”
秦游哭笑连连:“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朝堂上的君臣尚且对东海…”
依旧没等秦游说完话,贺季真突然双膝跪地:“门下深知恩主淡泊名利,从未参与朝堂纷争,若不是此次大世子下落不明,恩主断然不会为东海乱象忧心,倘若三世子愿平东海乱象,门下愿此行相伴,助恩主解救万民与水火,诛奸,屠恶!”
朱善看向凤七,满面询问之色,凤七微微摇了摇头。
这二人都觉得贺季真有些猖狂。
朝廷都不敢说平定东海乱象,区区一门客居然口出狂言?
贺季真并不在意其他人所思所想,只是指着舆图自顾自的开了口。
“东海乱,乱在一姓二家,一姓,是为陈,陈家传承四百余年,前朝泰和年间,五世三公父子同宰,门生故吏遍天下,党羽充斥朝堂,殇帝登基后,家主陈洛鱼位极人臣,敢与殇帝当庭争利夺权,殇帝虽非人君,陈洛鱼亦不是忠勇之辈,结党营私祸乱朝政,君臣相斗数年,殇帝棋高一招,施雷霆手段将陈洛鱼党羽肃清一空。”
朱善面色微变:“,陈家在前朝时权倾天下,陈洛鱼被称之为陈半朝,半个朝堂的官员被其左右。”